唯有此子,表裡如一,無論作為對手和朋友,都是一個很好的對象。
因為謝傅沒有武道,腳履較慢。
禦白衣嘴上雖說不管謝傅的死活,但在她的心中,謝傅的安危比追殺景教聖女更加重要,所以在腳步上放慢許多,好讓謝傅能夠跟上,不要離她太遠。
謝傅當然不想禦白衣捉到蘭甯,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拖累禦白衣。
禦白衣見謝傅優哉遊哉,似遊山玩水一般,忍不住說道:“你能走快一點嗎?”
謝傅立即懟了一句:“沒看見我受傷了,你怎麼像庵裡的老尼姑一樣尖酸刻薄。”
“你!”
禦白衣根本不會跟人吵架,或者說根本沒跟人吵過架,任人見了她都是對她帶著三分敬重,她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姑爺,怎麼跟市井的二流子一般。
這種貨色彆說小姐了,就是王府內的婢女也看不上啊。
因為謝傅從小生活環境的原因,他的身上既有高飄的書香儒氣,也有接地氣的市井之俗,說白了就是雅得來,也俗得來,既飽含內涵又不去真實平凡、
謝傅見禦白衣繃著臉容,似在忍受,笑道:“好了,禦仙子你就多體諒我這個普通人。”
也需掌握個度,彆把人家給整翻臉了。
李徽容笑笑,她是個何時何地都雲澹風輕的人,倒是留心起謝傅的腳印的,相比起自己和禦白衣的腳印有若羽沾,謝傅的腳印卻又沉又深,像那進山打獵的老獵人。
不過一時之間還是難以判斷他是武道全無,還是偽裝的,雖說可能用了美男計,可從景教聖女手上脫身,還是有點蹊蹺。
嘴上澹澹問了一句:“我聽說上回王小姐招親,謝公子可是在一眾名閥公子中脫穎而出,文武奪得頭魁。”
謝傅謙虛道;“僥幸而已。”
李徽容笑道:“據我所知,那一次可是有不少高手到場,陸文麟陸公子是歸雲宗中的翹楚,還有蘇州武道第一人顧玄,這可僥幸不來。”
涉及王閥,禦白衣也在暗暗聆聽,聽到那一次的競爭對手還有顧玄,不由暗暗心驚,他能勝過顧玄?
謝傅笑道:“李小姐,不瞞你說,是三爺謙讓,我哪裡是三爺的對手。你既然知曉那次招親,就應該知道那次求親的就是那幾位公子,其他高手隻不過是為替人掃平競爭對手,若是被三爺奪得頭魁,就算王小姐願意,王家也不願意。”
禦白衣聽到這裡方才釋然。
李徽容笑道:“蘇州武道第一人配國士無雙,一武一文也不是不可以。”
謝傅笑道:“是,是我不配。”
“謝公子言重了,你文采武功出類拔群,勝在年輕,前途不可限量,我想王小姐也正是看中你這一點。”
謝傅看了李徽容一眼,他反而不太喜歡和李徽容這種文縐縐的說法方式,更喜歡昨夜一般暢所欲言,直接道:“李小姐,咱不要拐彎抹角好嗎?”
李徽容從容迎向謝傅的目光,爽朗一笑:“我隻是好奇謝公子現在所展現出來了,可與傳聞中的文武無雙有點不太相符。”
“文嘛,昨晚你我酒後暢談,謝傅雖然不才,自認肚子裡的幾滴墨水還能勉強李小姐你的博學多才。”
“這點無可否認,武呢?”
“李小姐你消息這麼靈通,那日我大婚,景教聖女率教眾殺到我家,這麼大的事情,李小姐不可能不知道。”
李徽容點頭道:“我聽說了,真是遺憾,大婚之日卻出了這種事。”
“不知道李小姐是否知道我與景教聖女打了一場。”
“願聞其詳。”
“我被她重創玄關一竅,已經廢人一個。”
李徽容訝道:“還能挽救嗎?”
謝傅搖頭苦笑,李徽容輕道:“我略懂醫術,可否?”
謝傅坦然的伸出手去,李徽容幾根手指輕輕搭在謝傅的手腕上,真氣自炁穴注入,瞬間行走謝傅全身筋脈,通暢無阻。
表情隨著一凜,武道中人真氣自成一體,若遇外氣入侵,強者入,弱者驅。
而她這一注真氣絲毫沒有受到阻擋,長驅直入,這正是普通人的經脈。
她也絲毫感覺不到玄關一竅的存在。
謝傅再次盯著李徽容的手看,這是一隻儒雅書生的手,卻又是一隻女人的手,肌膚白皙細膩,指甲彤紅如芯,他閱女無數,卻從來沒見過女人的手長這個樣子。
李徽容將手收了回去,微微笑道:“無病無痛。”
謝傅苦笑:“這是安慰嗎?”
李徽容微笑:“莫失心所念,萬物儘可期。不能勝寸心,安能勝蒼穹。”
謝傅聞言朗聲叫好。
就在這時,禦白衣神色一凜,碧水劍所指,劍氣如虹:“出來!”
蘭甯所躲藏的那塊突石轟然炸碎,一抹銀白沾血的身影迅速竄動,在月色下像那受傷逃跑的白狐。
謝傅心頭一揪,完了,蘭甯必死無疑!
禦白衣目光如鷹,冷笑一聲:“這次我看你往哪跑!”
謝傅假裝驚恐一聲:“景教聖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