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馬仔?”
“就是你的代言人。”
既然視做神女仙真,那就應該有神女仙真的姿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法旨,宣讀法旨的時候哪有叨叨念的,自然是言簡意賅。
謝傅看著顧玉靈,額的一聲。
顧玉靈問道:“怎麼了?”
“你能把身上的汙泥弄乾淨嗎?這麼滿是汙泥的樣子一點都像仙真。”
顧玉靈輕輕一笑,唰的一聲有若勁箭射到天上。
眾人見了驚呼:“仙真莫走!”
卻見顧玉靈身體在半空凝止,然後快速旋轉而下,衣裙翻飛,形象有如一朵繁花盛放而下,美的目眩神迷。
謝傅心中暗忖,這麼轉不暈嗎?
顧玉靈雙足再次落地,身子汙泥好似煙化,綠衣紅裳一塵不染,美麗聖潔到讓人睜不開眼睛。
顧玉靈清冷起來時的氣質本來就近仙近神,連雷淵宗的那些弟子都對她癡迷愛戀,普通人又如何能抵禦這種絕俗美麗。
謝傅見眾人目瞪口呆,趁機說道:“仙真現出真身。”
在傳說中,仙神都有千百般變化,萬萬般麵貌,隻有遇到有緣之人才會現出真容。
既要裝神弄,那就裝的真一點。
謝傅話剛說完,就見眾人又再次跪下叩拜!
謝傅趁機說道:“仙真法旨,留井慧田!”
眾人心頭一震,以村正為首的所有人輕輕朝顧玉靈看去。
謝傅低聲說道:“大姨,閉眸肅容。”
顧玉靈輕輕垂下眼眸,便是一副寶相莊嚴。
村正率先說道:“弟子領法旨。”
村正開了個頭,其他人也齊聲應道:“弟子領法旨!”
這派情景,連秋槿棠都感覺顧姐姐就是神女仙真。
……
房間內,秋槿棠的堂兄秋鴻雖然身體疲憊,卻毫無睡意,終於忍不住輕輕問道:“爹,你睡了嗎?”
中年漢子輕輕嗯的一聲。
“爹,你說謝公子打算怎麼幫我們?”
“唉,還能怎麼幫。”
“爹,你好像不太高興。”
“今天能遇見貴人,明天呢?”
秋鴻輕輕道:“不管如何,總算能度過今年的難關。”
中年漢子歎息道:“我還擔心鄉親們,靠著彆人救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與乞討又有什麼兩樣。”
秋鴻許久沒有說話,輕道:“爹,睡了吧。”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牛嬸的呼叫聲:“不好了!不好了!謝公子出事了!”
父子兩人聞言,立即竄起,快步走到門口來,隻見牛嬸和那蘇公子拿著火把神色匆匆走進院子來。
父子兩人迎上,中年漢子問道:“牛嬸,出了什麼事!”
牛嬸直喘氣,她也是到了現場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所有人要殺謝公子,立即就趕回來通知蘇公子和秋平父子。
秋鴻見牛嬸直喘大氣,也不說話,急道:“牛嬸,到底出了什麼事?”看牛嬸的神色讓人感覺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牛嬸嗬的喘了口大氣之後說道:“謝公子把村裡封埋的水井都給挖了,這會大家要殺了他。”
父子二人渾身一震,瞬間石化。
秋平嗷嗷一聲,狠狠跺起腳來:“壞事了!壞大事了!”
秋鴻都快哭出來了:“怎麼這麼個幫法啊!”
這種情況就跟殺了人一樣,沒有半點挽回的餘地。
緊接著又氣又怒道:“小棠沒跟他說清楚嗎?這井不能挖啊。”
牛嬸弱弱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以為……我以為……誰會想到他們竟敢乾出膽大包天的事情來。”
蘇懷章雖然也急,倒也沒有其他三人那麼慌張,沉聲道:“不就挖個井,有何可懼怕的。”
秋鴻把情緒發泄到蘇懷章身上,吼道:“你這個書呆子知道個屁,這井要是能挖,我們何須這麼辛苦跑十裡外去挑水!”
“不就是壞了彆人風水嗎?”
秋鴻沉聲問道;“你可知道這是誰家的風水!”
蘇懷章傲道:“不就是豫東郡王府,總會有商榷的餘地。”
在蘇懷章想來壞了風水而已,又不是殺了豫東郡王府的人,這種事情平民百姓自然死路一條,他作為祭酒家的公子,還是有幾分談資的。
秋鴻冷笑道:“就憑你這狀還沒告成就被人下獄的書呆子嗎?”
蘇懷章早就看秋鴻不順眼了,冷聲道:“你少瞧不起人,那是因為我沒亮出真實身份來。”
“你什麼東西!”
“家父乃是皇家書院首儒、國子監祭酒,文安堂大學士蘇長寧。”
平民百姓雖然不了解那些亂七八糟的官,但是國子監祭酒這個官位還是懂的,掌管天下讀書人的命運。
秋鴻狠狠愣了一下,一臉懷疑道:“真的?”
蘇懷章見秋鴻吃驚表情,頗為得意,讓你一口一個草包,嘴上傲道:“豈容有假!”
牛嬸見幾人還在爭辯著什麼身份,朗聲道:“再慢點,謝公子可要被宰了!”
這倒提醒幾人,救人要緊。
主要是剛才實在毫無對策,這會卻把希望放在蘇懷章這個祭酒家的公子身上。
蘇懷章也當仁不讓:“牛嬸,速速帶路。”
幾人腳下快行,蘇懷章一路思索,憑他的身份應付小官小吏,還能賣自己幾分麵子,但是麵對豫東郡王府,顯然不是一個層次的,就算父親來了,也難以挺直腰板跟對方說話。
眼下是先亮出身份救下謝傅,再許諾籌集銀兩幫助村民度過今年難關。
秋平父子一邊快行一邊討論。
“小棠怎麼也不阻止他,怎麼也跟著一起胡鬨。”
“這丫頭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這次卻害死全村的人,看我這次不打斷她的腿。”
秋鴻氣憤道;“把她埋井裡得了。”
離火把聚集之處還有一段距離,蘇懷章便朗聲喊道;“我乃祭酒家公子蘇懷章,聽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