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現在最不稀罕的就是眼淚,最討厭看見的也是眼淚,沒好氣道:「我又沒死,你哭什麼哭啊。」
聞人翎被謝傅一頓訓斥,倒是止住眼淚,弱弱說道:「翎姐不怕疼不怕死,就是怕你有事。」
這倒是大實話,就像他一樣,自己吃苦流血毫不在乎,就見不到愛護的人受傷痛苦,笑道:「你還少怕一件事。」
「什麼?」
「你不是有潔癖嗎?你還怕臟東西。」
「不,隻要你沒事,其它的我都可以忍受。」
「放心好了,我剛娶了你,還想多糙你幾回。」
這話簡直粗鄙至極,若是平常,謝傅定是要挨一頓暴揍,聞人翎此刻卻沒有發作,也沒有說話,緊緊抱住的手也沒有鬆。
謝傅硬生生抹平悲戚氣氛之後,問道:「卓爾怎麼樣了?」
「好像有點起色,不過還沒有醒過來,好弟弟,你說卓爾能好過來嗎?」
謝傅淡道:「畢竟是從鬼門關強心拉回來的人,需要點時間,你彆擔心。」
「嗯,我現在更擔心你。」
「彆人都叫我神師了,我能有事嗎?」
聞人翎低頭蹭著謝傅的臉龐,在上麵親了一口:「好弟弟,翎姐好心疼你。」
「心疼我,下回在床榻上就擺好姿勢,彆躲來躲去。」
「能……彆說這些嗎?」
「你現在是我婆娘,不跟你說這些說什麼?」
「除了這些,還有很多可以跟我談的啊。」
「其它的已經跟你談的夠多了,現在就想跟你談這些。」
「好啦,你在牧場多住些日子,翎姐什麼都依你。」
「真依我?」
「依你,昨晚我不肯的事也依你。」
謝傅笑了一笑:「那鸞翔鳳集,同朝龍闕呢?」
聞人翎手指立即掐在謝傅胳膊,停頓一下,賠笑道:「依你。」
「你甘心?」
「好弟弟你開心歡喜就好。」
「翎姐啊,我也是心疼你,怕將你折磨的太慘。」
聞人翎咧嘴乾笑,心中暗忖,好弟弟啊,翎姐也活了近三十載,你卻把翎姐當無知小女哄騙,嘴上乖順敷衍:「嗯,知你體貼我。」
謝傅哈哈大笑:「無恥真是卑鄙者的……」
聞人翎問:「的什麼?本色?」
謝傅嗯的一聲:「雄兵利器,無利而不往。」
「那還是好與不好?」
謝傅沉吟不語,忽有所悟:「刀可殺人也可救人,無謂善惡,無恥也可為一器,卑鄙也可為一兵。」
「忽然覺得我所學的與我所悟的,是那麼扡格難通,到底哪個是對哪個是錯,若說書錯了,書乃是集合古今聖賢之智慧精髓,若說我錯了,我依書行事,卻屢事不達。」
聞人翎笑道:「若你依書行事,卻屢事不達,定是這書被篡改過。」
謝傅大吃一驚:「何處此言?」
聞人翎嫣笑:「曆史是由勝利者撰寫,我想看到的你才看的到,我不想你讀到的,你永遠讀不到。」
謝傅呀的一聲:「翎姐,你這句話真是大智若愚。」
「哼,少譏諷我,我可不是半字不識的粗鄙婦人,你說的什麼拐彎抹角的鬼話,我心中一清二楚。」
謝傅親了她一口:「剛才那句真的是誇你,你讓我茅塞頓開!」
聞人翎咯咯一笑:「好弟弟啊,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聞人翎說著輕輕看向卓爾。
謝傅見她舉動就知這件事與卓爾有關,伸手搭住卓爾脈搏,脈搏細軟,見於沉分,舉之則無,按之則有。
卻是真氣衰弱,經脈體孱之症。
這種症狀對正常人自是大大不妙,不過對於一個剛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卻是喜症。
笑道:「她隻
是身體太虛弱了,睡一覺恢複些精氣就會醒過來。」
聞人翎輕道:「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想說什麼?」
「早些時候,我以為卓爾快要死了,為了鼓勵卓爾活下去,同時也為了達成卓爾的一些心願,我答應她一些事。」
謝傅見聞人翎看向自己,問道:「和我有關?」
「嗯,你的勺慫一會給她看。」
「勺慫是什麼東西?」謝傅那懂得祁連山南北的一些方言,這些方言上不了台麵,也寫不進書裡,除了本地人,外地人根本不懂。
聞人翎見他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嗤的一笑。
謝傅問道:「到底看什麼啊?」
謝傅正要回答,卓爾突然嚶的一聲,蘇醒過來。
聞人翎立即放下謝傅,來到卓爾身邊,欣喜關切:「卓爾,你醒了?」
謝傅莞爾,被人冷落的滋味真不好受。
「翎公主,怎麼一片漆黑。」
剛醒過來的卓爾看上去神誌昏昏沉沉。
「天黑了。」
「我沒死嗎?」
「我怎麼能讓你死,是好……傅救了你。」
「神師來了嗎?」
謝傅笑著打了聲招呼:「卓爾,還好吧。」
卓爾喜道:「神師,見到你真好。」驟地急道:「神師不好了,虎族殺過來了,你神通廣大,快去幫忙。」
聞人翎安撫:「卓爾,你放心,我們已經擊敗虎族。」
「真的!」卓爾頓時很激動,坐了起來,原本還遮在胸口的小抹滑到腹部,一對珠潤玉圓毒殺謝傅雙眼。
百樣米養百樣人,就是搓湯圓也搓不出這般的圓潤光滑來。
謝傅不由多看幾眼,這幾眼也是秉著尋寶探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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