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仙庭心裡高興壞了,點了點頭。
……
張夫人張範氏好幾次快走到丈夫書房門口,好幾次又掉頭。
她知道要跟丈夫提起的事情是多麼愚蠢愚昧,她也清楚丈夫的脾氣,肯定會惹來一頓臭罵。
這種事情,她作為一個婦道人家就不該管,更彆提摻和插手了。
這時張淩霄從書房走了出來,快步上前打了聲招呼:“嬸嬸,是來找二叔的嗎?”
張範氏苦笑一聲:“本來想找他商量點事,不過依你二叔的脾氣,隻怕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二叔最近正在為淩蘿和朱閥的事情煩惱,此刻的確不應該去煩她。
見嬸嬸心事重重的樣子,張淩霄笑道:“嬸嬸,有什麼事情跟侄兒說吧,如果方便的話,侄兒替你開口。”
張範氏眼睛一亮,覺得可行,淩霄雖然是晚輩,可他是男人,更是未來的張家家主,他的話比自己有分量多了。
就算有什麼荒唐離譜的地方,丈夫也不會多加責怪。
回到內宅花廳,張範氏這才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張淩霄聽完心中暗忖,好你個謝兄啊,把主意打到我嬸嬸身上,連我嬸嬸都收買,這是要害我嬸嬸挨訓嗎?
嘴上笑道:“嬸嬸,你好湖塗啊,這種事情怎麼能摻和,要知道江南東道糧食總商是朱閥的人,這不是明著和朱閥對著乾,吳中四閥同為一家,這樣可傷了和氣。”
張範氏道:“這個中牽連我豈會不懂,如果是小事,我也不會這麼煩惱了。”
“我收了少癲的畫,總得做些什麼吧。”
張範氏說著乾脆站了起來:“罷了,挨訓就挨訓吧,也算還了人情。”
張淩霄心中暗忖著,也不知道二叔到底作何打算,若是他來做主,自然是先給朱閥一個警告,而不是無動於衷。
謝兄競標江南東道糧食總商,如果三家摻一腳,不正好是個朱閥一個警告嗎?
得提醒一下二叔,而二叔又最憎二嬸摻和正事,隻怕適得其反,得找個合適的人選,腦海靈光一現,脫口道:“有了!”
張範氏聞聲停下腳步回頭:“淩霄,什麼有了?”
張淩霄一笑:“二嬸,我想到一個合適人選來跟二叔說這事。”
“誰?”
“姑姑。”
張範氏眉頭一皺:“胡說八道,你姑姑怎麼會管這種事?”
張淩霄笑道:“若是彆人,姑姑自然不會管這種事,不過這個人是謝兄,姑姑可就有十足理由?”
張範氏好奇問道:“你姑姑也崇拜李少癲?”
張淩霄愣了一下之後,哈哈一笑:“不是不是,謝兄是姑姑的義弟。”
張範氏驚訝道:“還有這種事!”
張意真和謝傅的關係對外並沒有聲張,張淩蘿是第一個知道的,張淩霄也是從張淩蘿那裡才獲悉這個信息。
至於張範氏卻是一點不知,所以在聽到張淩霄說出這層關係來,才會大吃一驚。
“淩霄,到底怎麼回事?”
“嬸嬸,還記得無錫瘟疫嗎?姑姑作為縣令夫人背負喪夫之痛,身先士卒,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同在抗疫的謝傅。”
張範氏聞言心中暗忖,這就對得上,張意真的性情脾氣跟祖公張至一模一樣,少癲為無錫百姓所做的一切,自然讓她心生敬佩,結拜為金蘭姐弟也就沒有什麼奇怪了。
想到這裡,張範氏笑道:“淩霄,你怎麼不早說。”
張淩霄道:“我也是突然想起。”
“好了,那這事由你姑姑來說,那就合情合理了。”
張範氏移步季月院。
季月院是張意真出生時,張家為她這位初降人世間的張家小姐特地修建的。
因為當時張至正夜登虎丘山,聽到下人前來報喜,歡喜脫口:“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張至一直希望有個孫女,隨著孫女降臨,結果也就水落石出。
季月院是張至取的名字,因為張意真排行最小,季月二字在張意真及笄那年,也成了她的字。
丈夫去世之後,張意真攜女兒回到娘家,張正河特地差人將季月院打掃乾淨,供母女二人居住。
而季月院也是一直張意真回娘家居住的地方,因為季月院是張至所建,對於張閥對於張意真都有一種特彆的意義,也成為了張意真的專屬。
院子清幽,閣樓錯落高立,樹木落陰,水石為侶。
陣陣砍柴聲傳來,十分清脆悅耳。
張範氏望去,竟見張意真一身布裙荊釵,在親自砍柴。
張範氏還以為是自己的看錯了,特地揉了揉眼睛,纖弱鳥娜的身姿,清麗倔強的容神,正是張意真!
小姑怎麼會自己動手砍柴呢,她可是張至最寵愛的孫女,儘管已經嫁人,她也永遠都是張閥最尊貴的小姐。
說句不誇張的,她在張閥說的每一句依然作數。
看著柴木被她利索的一劈為二,張範氏心頭頓生惻隱,快步走近:“小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親自砍上柴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