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嬪鬆開景信的袖口,嘴角下意識上揚。
若忽略過於蠟黃蒼白的臉色,也能隱隱看出幾分風華。
“小姑,侄兒不宜在此久留,先行告退。”
“您好好養身體,侄兒也會儘力。”
景信規規矩矩行禮後,轉身徑直走了出去。
略顯稚嫩的麵龐上滿是鬱色。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不理解二叔的癡心妄想狼心狗肺。
不理解景煬的親疏不分蠻橫無能。
可與景嬪一比,景煬都變的可愛了幾分。
最起碼,景煬惜命。
哪怕是放火,也想的是威脅他和父親,進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怕有蠢貨,就怕蠢貨紮堆兒。
倒不如彆把他生的這般聰慧,讓他時時受折磨。
懿安宮。
正殿。
顧笙看著景信皺皺巴巴的小臉,很**道的笑出了聲。
十五歲的少年郎,還做不到似浸淫官場半生的老油條那般全然喜怒不形於色。
一眼就能看出陰雲密布,指不定心裡已經狂風閃電下起了瓢潑大雨。
景信:……
顧笙清了清嗓子,隱去笑意“不是本宮做的。”
“陛下和本宮能養得起閒人。”
景信恭聲“臣明白。”
“臣隻是不理解人和人之間的差彆怎麼能這麼大。”
“一樣米養百樣人。”顧笙淡淡回應。
“本宮隨你一道去文英殿。”
必須得去看看蕭硯隨受了什麼刺激。
“娘娘請。”景信側身退至一邊。
步輦漸漸接近文英殿,蕭硯隨的誦讀聲穿過殿外翠竹,融入夏風,傳入顧笙耳中。
屏息凝神細聽,便能發現蕭硯隨向來清冽咧如山泉如暖玉的聲音染上了沙啞。
可誦讀聲非但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洪亮。
太不正常了。
顧笙頗有些心不在焉的轉動著手腕上的玉鐲,蹙眉思索。
步輦落地,顧笙緩步走下。
候在廊簷下的梁安作勢就要行禮問安,顧笙搖搖頭。
梁安怔住,忍不住回頭看向殿裡怪模怪樣的陛下,心中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