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起來也就兩三處,這兩三處,對鬼王而言,想必算不上什麼障礙。
基本都弄好後,林遙抽身離開。
隻是該怎麼說,運氣不怎麼好,他從鐵門裡出來,門鎖自動鎖上時,巷道的另一邊忽然那有個惡鬼正往這邊飄來。
那惡鬼雙目猩紅,一瞬間就嗅到了人類鮮活身體的氣息,血紅眼珠子快速往左邊轉動,當即就發現了林遙。
術士給惡鬼們看過林遙的照片,雖然不是全臉,但林遙身上的裙子,還有他那一頭漆黑如墨的齊腰長發,完完全全就是術士要找的人。
惡鬼血色的眼瞳頓時就瞪得有銅鈴大小,臉上全是狂喜,隻要將這個人類給抓過去,他就能得到豐厚的獎勵。
惡鬼和林遙對視了片刻,跟著扭曲著猙獰可怖的麵孔,瘋狂撲了上去。
“他殺過人嗎?”林遙問係統。
“殺過,更吃過。”
“那就是死不足惜。”林遙本來壓著的嘴角,倏地彎起來。
凶殘厲鬼衝過來,尖銳如刃的指甲眼看著就要刺進林遙肩膀裡,林遙卻始終如一的一動不動。
厲鬼手臂伸在虛空中,忽然身體無法動彈,他血紅的眼珠子上下左右滾動,跟著驚恐的發現自己額頭上貼了一張驅鬼的符咒。
不僅是他額頭上,隨後他又發現自己胸口也有一張。
啊啊啊……啊啊……
厲鬼驟然發出淒厲刺耳的痛喊聲,但聲音隻是剛出來一點,一張符咒又貼到了他喉嚨上。
“你殺了那麼多人,不配去輪回。”林遙桃花眼裡光芒驟亮,表情冰冷地看著眼前試圖攻擊他的厲鬼,在數張符咒的作用下,身體上開始自燃起來。
很快,厲鬼魂體就被一團熊熊烈火給包圍著。
火光透亮,將厲鬼給燒成了灰燼。
隻是一個厲鬼而已,不算是術士本人,這個厲鬼在劇情中的作用屬於可有可無的那種,而他想將林遙給抓到術士那裡去,林遙自然不會讓他如願。
被抓一次就夠了,不該有第二次的。
需要清理的都清理好了,之後便是鬼王同術士間的對決,贏家在這一刻開始,便已經注定好了。
後麵將發生什麼,林遙已沒有多大興趣。
他走出巷道,在街邊上了輛出租車。
回家等著鬼王的得勝,等著對方來履行他們之前的一個約定。
他到鬼王的領地去住一周。
看著是一周,但他會讓這一周變成一個月,一年,甚至是十年,更久。
術士和他的手下都在某個房間裡。
地下室那一路上都安著有針孔探頭,術士坐在一個視頻前,看著視頻裡被鐵鎖穿過肩胛骨的兩名鬼卒。
這兩鬼是他的誘餌,誘鬼卒後麵的鬼王上鉤。
“鬼王他們快來了。”術士身後一黑塔體型的保鏢接了個電話後,彎腰對術士說。
術士擱在沙發椅扶手上的手指似隨意地點了兩下。
“先都穩住,等他們進入地下室再說。”等鬼王救到他部下,然後出來時,他們這邊在發動攻擊。
當以為是成功時,給一個致命的打擊,想必那時,對方臉上驚愕的表情會相當好看。
術士比較喜歡看彆人絕望的模樣。
鬼王留了一部分鬼卒在外麵,他自己則是帶上幾名鬼卒,循著受傷的鬼卒的提示,幾乎沒怎麼多費力氣,就找到了那個地下室。
一進地下室,看見悲慘躺在地上,冰冷鐵鏈穿透了身體的兩名鬼卒,鬼王當時墨色眼瞳就全部猩紅,周身煞氣狂放,令隨他同行的鬼卒都受不住那股煞氣,而退後了數步。
兩躺地上的鬼卒已幾乎都隻剩一口氣,睜開渙散的眼眸,隱隱約約間似乎看到鬼王站在他們麵前。
有那麼一會以為是自己魂飛魄散前的幻想。
“主、主上?”一鬼卒掙紮著爬起來,四肢匍匐在地,爬向鬼王。
身下蜿蜒出黑紅色刺目的血液痕跡。
周季遠沉眸沉顏,低目俯瞰狼狽趴在地上的二鬼卒,血紅的眸子裡全是血煞之氣。
鬼王身後的鬼卒們紛紛上前,打算將鐵鏈給從兩名被抓的鬼卒肩膀裡給扯出來。
其中一嘴角都是黑紅鮮血的鬼卒立刻阻止道:“鐵鏈上加注有術法,會傷害到大家。”
眾鬼於是愣了一瞬,可也隻是那麼片刻,然後就要伸出手。
卻不待鬼卒們的手碰到鐵鏈,鐵鏈先一步從地麵上嗖地飛竄起來,鐵鏈的一頭飛到了鬼王掌中,若仔細看,可以見到鐵鏈在灼燒著鬼王的手掌。
鬼王陰沉的麵色上無有多少變化,他手臂猛地一動,簌簌的聲響裡,鐵鏈從二鬼卒體內抜了出來。
二鬼痛的渾身的發顫,可都咬緊牙關,誰都沒有呻.吟出聲。
身體驟然恢複自由,二鬼立刻艱難爬起來,跪到鬼王麵前。
“我等謝謝主上出手相救。”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
周季遠掃了二鬼一眼,未有多說什麼,轉身掉頭就往地下室上麵走。
鬼卒們將手上的同伴攙扶著,跟在鬼王身後。
地下室門口外連著一塊較為寬闊的空地,在眾鬼來時,空地上空無一人,可當他們出來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空地上站了數個人還有惡鬼。
這些人和鬼將鬼王他們給團團包圍住。
術士站在最前麵,完全不需要去猜測,便清楚知道,正對麵,一身如墨般著漆黑衣物、氣勢強悍的男子便是他早就想見到的存在。
“鬼王,一直都想有個機會,能夠同你見個麵,眼下用這樣的方法,還希望鬼王您能不介意。”
術士話語裡對鬼王用的是敬語,可盯著鬼王那雙充滿了殺戮欲.望的眼,怎麼看,他都稱不上什麼善良的人。
“是你傷的他們?”鬼王目光高高在上,漠然凝視著麵前這個有著高深法術的人類。
“一點小誤會,我隻是想從他們嘴裡問到鬼王你當下的具體住址,打算過去拜訪一下,他們嘴太嚴了。”
術士笑容邪惡且隱隱有絲瘋狂的意味浮現出來。
“你既然知道他們是我的人,或許也該知道,我這人極為護短,不管什麼樣的理由,你傷了他們就是傷了他們。”
說這些話,已經算是多的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根本不可能和平相處,雖然鬼王不會主動挑事,這次卻是術士先傷了他的人。
對這樣的事,鬼王這裡是零容忍。
話落了後,鬼王手臂舉起來,往前微揚了一下。
看到鬼王這個手勢後,他身後的鬼卒們,一瞬就都猩紅了眼,鋒利如刀刃的指甲陡然伸長,跟著全部朝術士和他的手下撲過去。
術士以人血人肉喂養的惡鬼厲鬼在術士一聲令下也徑直迎上去。
眾多鬼魂們頃刻裡就打成了一團,戰況激烈而可怖。
術士忽然轉身帶著和他一樣的人類往外麵走。
鬼王縮了下眼瞳,極速跟過去。
忽的變故突發。
當鬼王經過一個通道時,忽然身上就有火驟然躥了起來。
他猛地往後退步,幽目朝左右兩邊看,就看到牆壁上原本被擋著的地方,現在離開,下麵貼了數張黃色的符咒。
有鬼卒從後方突圍跟上來,一走到符咒中間,衣服上就烈火躥起來。
鬼王一把抓住鬼卒,將他給往後推了把,跟著掌心往下,朝虛空中用力一抓,地上的無聲石塊飛了起來,石塊飛到空中,下一刻快速就撞上了牆壁。
撞上那些符咒,將符咒給相繼給破壞掉了。
術士走在前麵,看到鬼王出手將符咒給毀掉,眼底的光芒更甚。
林遙站在自己的窗戶前,手裡捧著一杯水。
這個夜晚月亮不錯,是個滿月。
係統問過林遙,要不要它實時報道鬼王那裡的狀況。
林遙微笑著搖頭,結果他心中已有預知,過程如何他就不是特彆感興趣。
無外乎就是術士以為自己能夠順利將鬼王給擒住,得償多年以來的心願,但他那把木劍早失去了原有的強大的法力,術士根本就不會是鬼王的對手。
而術士殺害了這麼多人,還抓鬼王的部下做誘餌,這樣的人,便是死了成鬼魂,鬼王也不會讓對方有那個機會進入輪回。
再說,術士本來曾經就逆天改命過,早就是生死簿上的人。
他的死,包括他的魂飛魄散都是注定的。
那是場單方麵的殺戮。
對付惡人不需要同情心和憐憫心。
以血還血,是最好的懲罰手段。
那些吃食過無辜人類的惡鬼或厲鬼,鬼王一個都沒有留下。
他從來都不是慈善家,在他這裡沒有什麼得饒鬼處且饒鬼。
錯了就是錯了。
即錯了,便要受到應有的處罰。
至於那些人類,即是跟著殺人如麻的術士手下,想來也沒幾手裡乾淨。
但都殺了,可能會引起較大關注,鬼王便隻是將這些人的魂魄給強行撕扯出一部分,讓這人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他們便也活不了多久。
或發瘋或變成行屍走肉。
這是鬼王對那些人類的懲戒。
而這名術士,死對他來說,是一種仁慈,鬼王因而將術士的靈魂給收了起來,他日扔去萬鬼窟,讓術士在鬼窟裡好好享受無儘的痛苦和絕望。
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包括讓一些鬼卒留下來將這些人類都各自帶離這個區域,帶到彆處去。
回程路上,鬼王忽然想起先前和林遙有過的一個約定。
當時說的是等他這邊事情處理好之後,現在事情基本告一段落,那個約定,也是時候履行了。
鬼王讓鬼卒們先行回去,他則再次單獨去了林遙的家。
這次沒有走正門,鬼王直接身體飄飛到窗戶口。
而就是有那麼巧合,窗戶邊當時站了一個人。
青年燦然的桃花眼,原本是略微往上,看著夜空的圓月的,當鬼王意外出現,他明亮惑人的眸子就墜了下來。
墜在鬼王剛毅而冷峻的麵龐上。
嘴唇輕輕抿著,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嘴角卻是在緩緩往上揚。
鬼王從窗戶外,穿透玻璃窗,進到林遙屋裡。
“都弄好了嗎?”林遙聲色溫柔。
鬼王點點頭:“我來履行上次的諾言。”
“一周嗎?能不能延長點,一周感覺眨眼就過。”有了昨晚的那場親密接觸,林遙麵對鬼王時的態度,已有些微變化。
例如已不再刻意隱藏內心對鬼王的喜歡。
強大而完美的存在,誰都喜歡。
在林遙眼裡,鬼王於他而言,便是那個完美吸引著他目光、無法轉移開的存在。
“……你想住多久都行。”鬼王沉眸道。
“現在就走?”若不走,鬼王也不會出現在他這裡,林遙知道,可還是問了一問。
而意外的,鬼王竟是搖頭。
“等一會。”鬼王走進屋裡,到沙發上如同主人般那樣自顧地坐下。
他看向林遙:“還有點時間,你收拾一下。”
林遙麵上的愕然瞬間散開,微笑頷首。
“好。”
雖然說是到鬼王家去住,但也不表示就徹底遠離人界,林遙也就沒往行李箱裡裝太多衣服,就拿了個小箱子。
裝了幾套,忽然林遙視線裡看到一套黑色吊帶的短裙,停了手裡動作,林遙站直身。
他思考著是像鬼王解釋一下,他並沒有穿女裝的愛好,還是繼續隱瞞下去。
若是前者,他必然又要想一些新的借口謊言,謊言太多,也許哪天就會出現缺口。
與其擔那些未知的風險,不如就保持目前這樣,讓鬼王繼續誤會。
鬼王並沒有就他女裝的事有任何言辭,說明鬼王根本不在意他是否女裝。
這樣思索了一番後,林遙走了過去,黑色吊帶裙給疊起來,放進行李箱裡。
拖著箱子出去,林遙同鬼王道他收拾好了。
鬼王自沙發上站起身,眼睛在看了林遙一眼後,直接轉開,看向了玻璃窗外。
林遙剛想問係統是否知道鬼王在看什麼。
突然他眼瞳就慢慢擴大,在目及到窗戶外的一個巨大物件時。
那個龐大的物件前後由四名小鬼抬著,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