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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珩允木然轉動眸子,看向雜役,隻瞧見雜役雙唇一開一合,他的耳畔,風聲鶴唳。

雜役見他不說話,神情呆症,就把晚食放在院子裡那張落一層灰塵的粗粒石桌上,又交待一些外苑裡的注意事項,而後退去。

宣珩允仿佛沒有看見那份晚食,就這麼佇立在這處充滿水汽的庭院內,滿身落寞。

天色徹底暗下來。

雜役去而複返,手上提著兩盞錫質油燈,乍一見住客仍舊站著,和他走時一般無二,在昏昏夜色裡形如鬼魅,他的心差點跳到嗓子眼。

“哎喲公子,您怎得還站著呢。”話一出口,他又自顧搖了搖頭,看一眼石桌上的晚食原樣未動,隻歎看著神儀明秀、風度翩翩,竟是有失魂症。

他把手上油燈掛在青瓦屋簷下,又走近宣珩允張了張嘴,終是未再多嘴,一路自言自語出去了。

忽然一聲尖銳鳥啼,似嬰兒啼哭,響徹半山。

夜色微涼,宣珩允緩緩吐一口濁氣,思緒艱難回攏,他轉動眸光,目光掠過樹影綽綽的院落,轉身往屋裡走。

摘下一盞油燈照明,借著昏黃的光,他隨意走到一間屋前,推開褪色的雕花柳木門,尚不等踏入,先被門框上浮起的灰塵嗆得猛咳。

這裡大約自行宮建成起,就不曾收拾過,經年累月沉積的灰塵被涼風一吹,撲了宣珩允滿麵。

他全不在意,眼前這方窘境,尚是他使了心思求來的,這間陋室,是他與楚明玥最後的機會。

提著油燈踏入,屋裡陳設簡單,一張方桌,一張鋪著草席的木板床。

油燈被放在方桌上,又蕩起一層濁塵,宣珩允視若無睹。

萬幸屋裡有一扇小窗,小窗半敞,能看到夜幕上掛著的那輪彎月。

宣珩允站在窗前,往東南方向凝望,枯立多時。

那個方向,華燈初上,燈火闌珊。

楚明玥曾經,就坐在滿屋華光裡等他深夜歸來。若是過了子夜他仍未回,她就會提著裝有宵夜的食盒趕往太極殿,提醒他適時休息。

他被無儘的懊悔裝滿,他曾經竟是那般不近人情,他讓那個明媚溫暖的女子遭受來自於他的漠然。

他辜負她如此之深。

四下沉寂,風聲瑟瑟。

涼意漸漸襲來,雜役送過來一張棉被、一床被褥,宣珩允恢複如常,溫聲道謝。

門被關上,昏黃的光逐漸變暗,直至熄滅,油燈燃儘。

夜越深,天越涼,人就越清醒。

宣珩允盤膝坐上木板床,胸膛裡混沌喧囂的情緒漸漸退去,他於黑暗中睜著雙眼,眸光漆亮。

他錯了,錯得離譜。半生重來,他依然沒有把人生走好。

他狂妄自負,刻意要與楚家辟出距離,他介懷她的幫助,仿佛受了她的惠,他的帝位就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不過是他心虛,他鑽謀營取,他和所有皇子一樣費儘心機、謀取帝位,卻偏要裝作是漫不經心得來,沽名釣譽。

他裝得雲淡風輕、修儒禁欲,實則是他俱,他怕對那個明媚女子的渴望被世人誤讀,說他謀圖兵權、攀附一介女子。

在沉寂無聲的夜,往日各中原委終於清晰。

是他當真虛偽,配不上她的率真灑脫。

宣珩允大腦飛速運轉,逐條梳理,條理逐析。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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