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大人……”剛才很親切地給了琉星茶水的學姐,臉頰紅彤彤地站在門外,小聲呼喚,“三分鐘後,請您上台演講。”
“……嗯。”跡部學長滿臉煩躁地站起身,“知道了。”
學姐趕緊鞠躬,退了出去。
琉星這才注意到,學姐鞠躬時,用的竟然是敬禮。
鞠躬的角度不同,實際上代表的含義也不一樣。而最鄭重的顯然就是敬禮,一般隻在表達非常濃厚的感謝或者歉意甚至是尊敬時,才用得上。
學姐是在表達感謝嗎?
那這位跡部學長一定幫過學姐很大的忙吧?原來如此,雖然看起來不太好接近,但其實是個很好很善良的人呢!
琉星看著跡部學長走出門,也站起來,對著休息室內的鏡子將領帶重新整理一番。
打結的時候不能太用力,動作輕柔一些,形狀就能變得很規整。琉星在心裡小聲默念著燭台切交給他的小技巧,試圖將鏡子裡那個少年打理得更加整潔。
身上的校服是壓切長穀部昨晚給熨燙的,平整得一絲不苟,從西褲的褲縫都能看出壓切長穀部本人的嚴謹和認真。
而頭發,是前兩天歌仙兼定親手給剪的,整齊的短發,卻因為他的發質微卷而顯得蓬鬆輕盈,用爺爺的話來說,便是能看出少年人的天真和活潑。
再加上那張還未長開,介於少年和孩童之間,稚氣未脫的麵孔——一切都很好,唯有身高不儘如人意。
162厘米,和琉星預期的‘初中一入學就170’顯然有很大的差距。
雖然燭台切跟他說,13歲的標準身高就是160左右,但琉星卻覺得那都是敷衍。
湊都長到164了,剛才那位學長,都有19了呢!
琉星下意識踮了踮腳尖,卻還是沒感受到身子挺拔是個什麼滋味兒。
他深吸口氣,再吐出,幾次反複,終於鼓足了勇氣走到了舞台後麵等待入場。
他前麵,那位跡部學長正巧走上舞台。
方才還在台下竊竊私語的學生們,忽然齊齊閉嘴,偌大的禮堂,靜謐得仿佛密閉空間,除了那位學長走上講台上時清脆的腳步聲,竟然再聽不見其他半點動靜。
好奇怪。
琉星下意識地偷偷地看向觀眾席。
高年級的學長們紛紛麵露崇拜之色盯著講台上的跡部,而一年級的學生們,顯然也被前輩們囑咐了些什麼,雖然不解惶惑,卻還是端坐著,不敢亂動發出聲響。
“今年的目標,”跡部學長雙手抻著講台,目光銳利而威迫感十足,語氣高傲,帶著不可一世的誌在必得。
“——全國製霸!”磁性而華麗的聲線,像是一個爆破信號,禮堂內的學生們忽然全體起立。
“冰帝冰帝!”“全國製霸!”“冰帝冰帝!”“全國製霸!”
幾百個學生同時開口怒吼,仿佛雷鳴或汽笛,一瞬間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女學生的尖叫和歡呼,快要哭出來似地激動無比,這歡呼持續了足足五分鐘,節奏竟然非常整齊劃一,中途一次也沒亂過,也不知道是練習了多久才會這麼熟練和默契。
琉星被這個展開嚇得有點懵,方才做好的心理準備一下子全部都化為烏有,剩下的隻有震耳欲聾的鼓掌和歡呼,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望向身邊的一位穿著白袍的老師。
老師對這個場景無動於衷,雙手抱胸百無聊賴地站在一邊,竟然一點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直到看見琉星略有些茫然的神情,才嘖了一聲,跟琉星解釋:“這位,跡部景吾大人……嘖,有錢的小鬼就是麻煩……嘛,總之是三年級的學生,冰帝的網球部部長,自從他上任後,網球部的作風一直都是這樣。”
琉星有點震驚地看著台下將近一千多的學生:“這麼多人,全都是網球部的學生?”
“網球部篩選很嚴格,隻有兩百多個學生是網球部的,剩下的,”這位銀發的老師咂舌道,“是後援團。”
琉星:“……”
老師歎口氣,自來熟地攬住琉星的肩膀:“年輕人,你要明白,氣氛這東西是很可怕的!”
琉星:“……啊???”
老師嘴裡叼著煙,配合上細框眼鏡下的那雙死魚眼,將不良教師的形象詮釋的非常到位:“當全班一大半的人都是網球部粉絲的時候,你不加入是會被霸淩的小鬼。”
琉星:“……”這麼嚴格的嗎?!
“上課的時候女生們就開始偷偷傳閱關於你的小紙條,內容一定是‘嗚哇~人家真的好氣~那個新生~居然看不起跡部大人!~人家好想給他一點教訓的說!~’”這位老師將女高中生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下課後你就會發現你的飯盒裡擠滿了蛋黃醬——”
琉星忍不住握住了兩隻小爪子,不安地說:“學、學學學校……學校的老師們,不、不管嗎?”
“也不是,”銀發老師實事求是地道,“冰帝一大半設施都是跡部家捐的,禮堂外頭的石碑上還寫著跡部財團呢,理事長不太想管網球部的事情。”
琉星:“……”
“啊,順帶一提,”銀發老師絲毫不顧及形象地用小手指挖了挖鼻孔,彈出去一粒鼻屎,“我是離這裡兩條街的銀魂高中的國文老師……來這裡投簡曆的。”
琉星:“……”
原來你不是這裡的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