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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級咒靈童磨教祖 兔橘 60931 字 2024-04-26

有驚無險,電次坐上了影院的位置。

美美子一手提了可樂,一手捧了爆米花,剩下的全交托給了童磨。

位置選在了最後排,怕坐前麵的過程有人發現了波奇塔的存在,幾個人一坐下來便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電次的姿勢瀟灑,揣好一份大桶爆米花,波奇塔從他的衣領口探出頭,吐舌喘氣,電次邊吃邊喂它。

電影還未開始,美美子靠在童磨的膀臂,抬眼注視他的側臉,“我在樓下看到新開了一家大福店,童磨想吃嗎?”

“那家店的草莓大福最好吃了,惠、津美紀你們錯過了就沒了。”

“您想吃的話,請不要帶上我們。”海帶頭的少年臭著臉,透露隱忍的不勝其煩。

“五條老師好傷心,想吃草莓大福的五條老師有錯嗎?”

“電影馬上開始了,再不過去的話會影響到其他人的。”

五條悟不以為然,他不會有影響到彆人的自覺。

借著微弱的燈光,伏黑津美紀看眼票根,他們的位置靠裡,彎腰壓低聲音說:“你好,我們需要進去,勞煩你們了。”

鼻翼聞到香波的氣味,電次抬首先是看到了披散的黑發,目光向上,迎麵是張女孩子的臉蛋。

擔心她過小的聲音讓人聽不見,伏黑津美紀和電次的間距小到隻差一拳,對方的呼吸頻率電次聽得清清楚楚,傻愣愣的一時隻會使用單調的音節回答人,“唔,嗯。”

五條悟的大長腿沒有困擾,直接跨過電次那點障礙,然而他在路過童磨的前麵停住了,他從接近影院開始便察覺到了咒靈的痕跡,但人來人往的影院出現咒靈不足為奇,五條悟沒放多少心思,陪兩個孩子看電影消遣的途中,再順帶祓除咒靈,不是超輕鬆。

即使出現的是特級,五條悟同樣不會放在眼裡。

讓他駐足的,是童磨的外貌特征。

伏黑津美紀不明所以,五條悟一米九的個子站在那裡,完美擋住他邊上路人所有的視線,“五條先生,電影要坐下來看。”

五條悟卡住不動,隊伍最後的伏黑惠進退兩難,微微皺起眉頭,逐漸後悔自己答應出來看電影。

“還不走嗎?”美美子不滿道,五條悟的身影也阻礙到了她看屏幕的角度。

放低墨鏡,五條悟的六眼掃過座位上的五個人,外加一條狗,大部分是認識的麵孔,他們是傑選擇的家人,不認識的兩張臉也間接得到了答案。

最特彆的當屬童磨,五條悟確認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咒靈,但詭異的充斥熟悉感,翻動記憶,總算回想起他和硝子尚是高專學生時無數次調侃夏油傑的對話。

這麼獨特的咒靈不會存在第二個。

“你是以前經常纏著傑的變態?”

毫無所知的童磨指了指自己:“變態?”

“五條先生,電影要開始了。”伏黑津美紀扯扯五條悟的衣角, 委婉地提醒他, 普通人的世界沒有咒術師和咒靈,僅考慮到避免衝突。

伏黑惠緊抿雙唇,想著五條悟再不進去,他就有借口回家待著去了。

“山,不,伏、伏黑是吧?”電次注視伏黑惠的海膽頭,好歹是想起了他同班同學的名字。他聽說過伏黑惠有一個姐姐,如果他沒猜錯,剛才的那個女孩子就是他一起生活的姐姐了。

突然點到名字,影廳燈光昏暗,沒多關注周圍的伏黑惠稍顯驚訝,尋著聲音對上電次的眼,沒像電次左思右想,回應道:“電次同學。”

電次和這位男同學的關係一般,班裡沒說過幾句話,不然不會連想個同班同學的名字也費勁,在電次的視角,伏黑惠一貫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高不可攀的態度,很難升起主動搭話的念頭,今時不同往日,此刻的對方有個好姐姐,“你不進去嗎?”

“抱歉,擋到你了。”伏黑惠自然而然誤會了電次的搭話。

“不,我還好。”他的位置靠邊,旁邊就是台階,真想看電影,坐不坐這無所謂,在某些方麵,電次異常的好說話。

伏黑惠卻不這麼想,出聲道:“五條先生,出去我會幫你買草莓大福的,現在先坐下要緊。”

五條悟勉為其難地動了,將伏黑惠讓了進去。

見狀,電次追了過去,肩膀擦過五條悟,找準目標迫切的懇求:“拉魯,我和你換個位置。”

拉魯的位置是他們裡離伏黑津美紀最近的。

拉魯沒吭聲,呼吸緊促,怔怔地凝望五條悟的身影,他是五條悟,所有咒術師的頂點,也是他們詛咒師無法輕鬆匹敵的最強。

阿傑不在,他又帶了三個不頂用的孩子,要是讓三個孩子受傷,他也難以向阿傑交代。

電次理解不了拉魯的緊張,“拉魯,拉魯。”

拉魯歎了口氣:“……坐回你的位置。”

伏黑惠看到了坦胸穿搭的拉魯,正默念‘他不冷嗎’,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以為是電次覺得他們這裡看電影角度好,再為了他們剛才打攪到他的歉意,說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和你交換。”

“真的嗎?好耶!”

拉魯瞪開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電次,難不成這個人是個大聰明,對方帶了一男一女,都是國中生的年紀,跟五條悟的關係似乎不淺,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還能抓住他們當人質逃之夭夭。

伏黑惠和電次想交換,五條悟按住了伏黑惠的肩膀,“不是惠說了坐好要緊,彆亂動呢。”

電次匪夷所思道:“為什麼要帶墨鏡來看電影?”

“當然是五條老師很帥。”

電次的反應十分痛快:“yue。”

與五條悟不同,童磨是認識五條悟的,作為傑青春的他哪裡會不知道夏油傑的校友,“你說的變態是出於嫉妒嗎?”

總之,傑是不可能叫他變態的。

“哈?”

電次在海洋動物園和五條悟為企鵝有過淵源,但不成想他跟童磨也有牽扯,“你們認識?”

“嗚哇。”

夏油傑不在,菜菜子分得清孰輕孰重,比起繼續看完這場電影,他們此刻撤退更合理,“你是夏油大人的朋友,”

話講一半,五條悟意外地插嘴,“是摯友。”

“……嗯,你是夏油大人的摯友,這次碰麵隻是巧合,就當互相沒看見。”

五條悟做出被點醒的神情,“啊啦,要是用你們釣出傑倒是不錯的辦法。”又惡劣的表現出感謝菜菜子提醒的表情。

菜菜子的拳頭硬了。

美美子按住菜菜子的手臂,“菜菜子,冷靜。”

打是打不過的。

專業毀氣氛的童磨執著道:“所以是嫉妒吧。”

“童磨,你閉嘴!”!

第二十九章分彆坐上該坐的位置,眾人各懷心事。

膠片投影到屏幕, 影廳裡的聲音隻留下角色的說話聲。

五條悟翹著腿, 雙手交插疊放膝蓋,神情自若。

顧不上欣賞電影,拉魯心累的時刻關注五條悟的動靜,同時思考要不要找準機會聯係阿傑。

菜菜子和美美子抱緊童磨的手臂,她們後麵才知道五條悟很厲害,咒術界的特級術師至今為止還停留在可憐的個位數,足夠說明了它的等級考核有多嚴格,而稱為最強的五條悟更是拔萃出類。

電次最忙,他一會兒要去看他的真理醬,一會兒忙著悄咪咪地觀察伏黑津美紀,可是伏黑惠旺盛的海膽頭將津美紀遮得嚴嚴實實,電次就隻能透過縫隙看到一點衣服影子。

伏黑惠皺著眉,從剛剛開始,他就感受到一道專注到他無法忽略的視線,可一旦他想要尋找犯人是誰,周圍的人又全在聚精會神的看電影,讓伏黑惠找不出一個懷疑的對象。

“惠,電影要認真看啊。”伏黑惠的東張西望逃不過五條悟的眼睛,勾唇說道。

伏黑惠立馬擺正頭,他唯獨不想被這個人說。

伏黑津美紀戳了戳伏黑惠的手背,身體不自在地往他的方向傾斜,“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話出自津美紀之口,伏黑惠不會認為是惡作劇,按照她指的方向去看角落裡的入口處,暗淡的光線閃閃爍爍。電影正放到劇情精彩的一刻,沒有人關注到這一不足為奇的小細節。

“五條先生。”伏黑惠呼喚了一聲五條悟。

五條悟不甚在乎:“現在享受電影要緊,女主角馬上要死得特彆慘。”電影是新上映的,但早前場次看過的人在網上寫了不少影評,五條悟看了個大概的劇情。

慘遭了一把劇透,伏黑惠憋著氣。

女主角死得確實淒慘,不少看電影的客人哭起鼻子。

電次乾巴巴地嚼著甜口的爆米花,他不覺得難過,如果非要表達,那他大概會惋惜失去了一個好看又大胸的女孩子。

電影播放結束,室內的燈光全部打開,落座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影廳裡僅剩他們最後一排的人。

五條悟懶洋洋地伸伸腰,瞥了眼一直看他的伏黑惠,好笑地揉了兩下他倔強的海膽頭。

伏黑惠不想多管閒事,他也不是拯救世界的超人,但他不想因為那個詭異的東西叫津美紀掛念。

影廳的大門倏地關閉,燈光熄滅,屏幕自動播放起與本場電影無關的畫麵,開頭的情景甚至有些唯美。

“免費看兩場電影?”這是電次的關注點,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又穩當地坐了回去。

既然沒有外人,電次大大方方放出了波奇塔,波奇塔占的地方小,半身趴在沙發的扶手,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倒映鋒芒。

童磨挑了挑眉,這所影廳裡多出了幾道混合的氣味,惡魔或者惡靈,再或者都有,但依據這個氣味的來源,它們並不是跟他們處於同一個空間,類似放出一個盒子將他們關在了裡麵。

至於它們的目的,照這個情況來看,貌似是想讓他們看場電影………

影片的劇情循序漸進,大致講述了男主角每天開心享受學校裡的生活,一到周末再約三五好友出去遊玩。

一次雨後的偶遇,男主角不小心和女主角相擁親吻,粉紅的氣泡快要溢出屏幕。

五條悟對嘴喝上買到的可樂,腹誹居然是部爛大街的青春校園戀愛物語。

發展到這裡,一切都很正常,直到鏡頭轉到了一家情侶/酒店,床上的男女脫/光衣服,赤/裸地抱在一起的畫麵十分有衝擊感。

“哦呼!”男主角是從後背抱住女主角,而鏡頭是先拍攝了女主角的方位,導致對方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餘,正處於某個年齡階段的電次很是激動。

“……………”

成熟的大人是不會不好意思的,五條悟視若無睹,甚至可以當場評價一句女演員的身材比不上井上和香,但再不著調,五條悟仍少數保留了他作為監護人的職責,想叫伏黑姐弟捂好眼睛,可姐弟倆明顯用不著他遲來的提醒,在劇情發展到不對勁的時候,趕緊閉眼摸黑去捂旁邊人的耳朵,姐弟倆的想法撞到一塊,兩個孩子互相為對方堵住了耳朵。

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樣是接受不了,拉起童磨的手臂擋在眼前。隔著中間的童磨,兩個女孩尷尬的對視。

童磨無動於衷,淡定地看著熒幕,他曾經收到過鬼燈送的一份禮物,是奪衣婆的一套全/裸寫真集,雖然全程見證他收禮的閻魔大王欲言又止,私底下更委婉的表示過那套寫真集是奪衣婆自費刊印然後送給鬼燈,鬼燈又推給他說是送禮實際和當垃圾處置差不多的前因後果,但童磨依舊保留了下來,更跑過去找了原作者簽名。

而能接受奪衣婆寫真集尺度的童磨顯然不會輸給區區一部色/情電影。

拉魯的心思不在電影,他在尋找異樣的源頭,這麼多人裡他是唯一一個在乾正經事的。

為了畫麵的美感,男主角的選角也嚴格要求了身材,鏡頭持續給了男主演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

“你們覺得怎麼樣?”拉魯的目光停在了最前排遺留的一個小型數碼相機,這是不該存在於電影院的物體,他的問題不僅是問童磨,也有咒術師五條悟,以五條悟的實力,估計早比他們找到異樣的源頭,現在他們關在一個地方,先出去更要緊。

“一般般。”

童磨:“沒傑好。”

拉魯:“啊??”

然後他也注意到了屏幕裡的男演員,瞬間搞懂中間造成的誤會,童磨不說還好,一說也帶歪了拉魯,男主演的身材真是一點比不上阿傑,非術師就是非術師,上不了台麵。

五條悟嘴巴一張,算是在回應童磨,“那不是必須的。”

“不愧是阿傑的摯友。”拉魯產生了一絲絲的認可。

這群人怎麼回事???

時刻關注女演員的電次匪夷所思地望著他們,表示嚴重的不理解。

“哼,夏油大人的身體是他能比得上的嗎?”菜菜子加入話題,一旦涉及夏油傑,她就不犯困了。

電次:“說得你見過一樣。”

“沒看過又怎麼了,那不是理所當然。”

“哈哈哈哈。”五條悟仿佛被逗笑了,笑出了聲,傑養的幾個孩子挺有趣。

童磨:“你笑什麼?”

“因為我看過。”高專時期的dk常常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動手打架,誰也沒落著好,唯一的奶媽嫌他們自找麻煩,扔下藥箱就無醫德的跑出去抽煙,有時傷在後背,一個人夠不到,互相會給對方擦藥。

電次:“說得誰沒看過一樣。”

“我們一定要這麼關注阿傑的身體嗎?雖然我不介意。”

童磨:“不是你先提的嗎?”

一口黑鍋扣在拉魯頭頂,拉魯按壓眉心,也懶得解釋原委。

中途,影片裡的房門有人推開,來人的步伐急匆匆,鏡頭轉移,來者是名年輕男性,無疑也看到了屋內正在發生的情景。

電次稍許的羞澀,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幾個人。

可惜這部電影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的東西,在一起的畫麵深深震撼到了所有人。

五條悟目瞪口呆地捏爆了可樂瓶,濺出去的可樂沒有淋濕他的衣服,宛若按下了暫停鍵停在半空。

電次的下顎脫臼,口大張開,塞滿一嘴的爆米花嘩嘩淌出,眼見要造成浪費,電次趕緊手動安回了下巴。

“還可以這樣嗎?”

童磨:“兩個身材都沒有傑好。”

“閉嘴!!”

“汪!”

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手推壓童磨的兩側臉,不堪入目的景象使得她們沒法對這個話題保持淡定,連放在一塊談論都覺得侮辱,“不準侮辱夏油大人。”

拉魯歎出氣,手凝聚咒力,暗地裡搞事的家夥不願現身,他隻能強硬引出來了。

咒力擊中那個相機,銀幕停止播放,如同老年黑白電視機一般閃雪花,肉眼表麵的影廳也變幻出它真實的模樣,怪物形態的惡魔和惡靈一副哥倆好的互搭肩膀。

欲是所有動物最原始的一種本能,但社會又給它們添上了一層少兒不宜的枷鎖,惡魔由恐懼誕生,惡靈是執念,它們的宗旨是想給全世界的人都能平等觀看色色,所以阻攔它們傳播R/18和N/P的人都是敵人。

五條悟做出手勢準備祓除這對惡魔和惡靈,但有人比他出手更快。

“砰!”惡靈和惡魔創造的空間像鏡子破碎開來,恢複成正常的影廳。

影廳出入口的星光之下,一個少年緩慢放下手,表情淡淡的,“師傅,惡靈除掉了。”

不斷揮灑白鹽驅散害怕的靈幻新隆趕緊收起鹽袋,裝模作樣地整理西裝,“呦西,乾得不錯,Mob。”

靈幻新隆正正臉,清清嗓子說道:“已經沒事了,各位可以出來了。”老道的口吻宛若那個除靈的人是他。

最近影院一直收到投訴,帶小孩的家長紛紛指責電影院給他們看少兒不宜的東西,老板覺得很冤枉,以致認為是有組織的潑黑水,但隨著投訴的人越多,每個人臉上的憤怒也不像作假,老板慢慢意識到自家電影院裡是有不好的東西。

方圓十裡,以靈幻新隆的事務所時費最廉價,貪小便宜的影院老板就找上門請他驅邪,另外還要求他儘可能不要影響到影院正常工作,不然客人集體要求退票,他還得賠錢。

靈幻新隆拍拍心口,慶幸自己帶上了Mob,這次的生意居然來真的。

電次呆呆的眨了眨眼,認出了靈幻新隆是之前賣過他驅邪白鹽的大師。!

第三十章“大師!”

電次迅速站了起來,抱上波奇塔打招呼。

靈幻新隆摸不著頭腦,一時沒想起電次是誰,可他的頭腦一向靈活,電次叫他大師,說明他在某個場合幫了對方‘驅靈’,從容地回應了電次,話裡話外拐著彎打探信息。

電次的腦筋是玩不過大人的,一五一十複述了認識的經過。

按照電次的說辭,靈幻新隆成功回想出自己確實見過電次,是在他常去的章魚燒店。店裡人氣不錯,靈幻新隆每次過去都會有一堆人排隊,攤主做的章魚燒往往供不應求,那天碰到一個麻煩的委托人,靈幻新隆花了好長時間門應付過去。

等他再去章魚燒的攤位,人早多的他插不進去,排隊也是白等。辛苦工作一天,靈幻新隆就想吃頓章魚燒犒勞自己,立即大失所望。

但靈幻新隆是誰,厚臉皮的找上排在前幾位的電次談天說地,和自家弟子生活那麼久,他可是深知青春期的男孩子最關心什麼,靠著張胡說八道的嘴,靈幻新隆忽悠了單純的少年,讓當事人絲毫意識不到自己當成彆人插隊的工具人。營造的假象使得後麵的人隻當他們認識,嘴上嘀咕了幾句,也默許了靈幻新隆站在那裡。

一袋白鹽能值多少錢,靈幻新隆臉不紅心不跳地收下了小孩子的零花錢,畢竟身為專業的欺詐師,靈幻新隆深知不收錢反而還會引起委托人的不信任。

“師傅,再不回去要趕不上公交車了。”

靈幻新隆抬起手腕露出衣袖內的手表,“還真是,再不去就要撞上晚高峰了。”

反正委托人交待的事做完了,靈幻新隆收回寒暄的念頭,打算帶他的弟子去趕車,可對上電次殷切的眼睛,靈幻新隆拍了拍他的肩膀,遞出一份自己的名片,一本正經道:“要是再碰到以前那樣的怪事,打這個電話給我就行,有熟人優惠哦,再送你一袋淨化白鹽。”靈幻新隆將他大衣口袋裡撒了一半的鹽袋塞給電次,開口細心的夾上了夾子。

“電次,他誰啊?”菜菜子跑到電次旁邊問。

“大師呀。”

“……那個欺詐師?”

“你們沒看到大師剛才出手嗎?”電次反問道。

菜菜子啊了一聲,其實她也沒太看清,但這個電影院異樣的來源確實是在靈幻新隆那個位置被解決掉的,那一瞬間門爆發了某種強大的能量,菜菜子很難忽視。

“就、就算他有點真本事,但也改變不了一袋白鹽不會是什麼驅邪寶物。”

電次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菜菜子:“那重要嗎?”

要說電次把靈幻新隆當大師稱呼,驅不驅邪都是小事,理論知識豐富的靈幻新隆提到告白交往講得頭頭是道,把戀愛次數為零的電次唬得一愣一愣。

“你也就那點追求。”菜菜子無奈又不意外地說。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將伏黑姐弟拎出了影廳,“惠,再不去草莓大福要沒了。”

伏黑惠麵無表情,不僅是影院,連帶這家商場,他都產生了不可磨滅的PTSD,隻想立刻馬上逃離這裡。尤其是五條悟明顯隻顧自己享樂,根本不考慮年幼的孩子在看到衝擊心靈的畫麵之後需要空間門冷靜,甚至還會大肆嘲笑。

伏黑津美紀的臉紅潤,好在沒有看到後麵更勁爆的情節,強壓下某種尷尬和不知所措,順著五條悟的話說:“再去一樓買杯果茶,我看到五條先生的可樂好像撒了。”

“惠,你什麼時候也能有津美紀對我這麼溫柔?”五條悟噘著嘴表達不滿,傑養的幾個孩子可纏著他了,他五條大帥哥能輸給自己的摯友嗎!很顯然不能。

伏黑惠額間門的青筋開始抽痛,他不想陪著沒有責任心的大人玩相親相愛。

“波奇塔?你要乾什麼?”

或許是接收到伏黑惠求救的信號,波奇塔跳下了電次的懷抱,給了電次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邁著自己四條肉乎乎的短爪子走向伏黑惠,礙於身高,波奇塔用爪子扒拉兩下伏黑惠的鞋帶,待人發現了自己,改換成頭蹭褲腿。

見到可愛的小動物,伏黑惠不由自主鬆開皺緊的眉頭,兩邊的嘴角上揚出柔和的弧度,蹲下身撫摸波奇塔的頭。

五條悟拿出手機,悄咪咪地拍了下來,惠這副樣子可比他平時可愛多了。

跟可愛的動物相處了一會兒,伏黑惠的心情瞬間門平靜了不少。

看的出來,波奇塔似乎挺伏黑惠,電次有些稀奇,“他叫波奇塔,是我的好朋友。”

“好乖的狗狗。”伏黑津美紀跟著惠也蹲下身,波奇塔不偏不倚,也蹭了蹭她,這下受到治愈的不止是伏黑惠了。

女孩子笑起來最好看了,電次的心臟怦怦亂跳,他步入校園到如今最大的夢想就是和女孩子談一場戀愛,卻總是搞砸,這回他聰明了,先跟津美紀的家人兼他的同班同學伏黑惠套起近乎,“伏黑,我們也是一起看過片的交情了。”

伏黑惠:“…………”

他一點也不想要!!

五條悟:“哈哈哈哈。”

伏黑惠回頭瞪視,落在五條悟的視角,活像個炸毛的海膽。

“買完草莓大福就回去。”想了想確實是自己答應的,伏黑惠堅定的立場退後一步,但也沒有完全妥協。

五條悟故作勉強道:“惠都這麼說了,那善良的五條老師肯定也不好拒絕了。”

兩手瀟灑地插進上衣的口袋,五條悟不帶回頭的離開,步伐不緊不慢,是伏黑姐弟能追上的速度。伏黑津美紀跟電次和波奇塔他們告完彆,拉住伏黑惠的手跟了過去,一時間門走在前麵身材高挑的五條悟像領了兩個胡蘿卜。

拉魯放下心中的壓力,那個人沒有對他們出手。

“沒意思,好好的電影全被搞砸了。”見危機解除,菜菜子開始抱怨。

“電影咋了?不挺好看的。”

“是是是,隻有你覺得好看。”

電次不想把時間門浪費在和菜菜子無意義的拌嘴上,“回家打遊戲了。”

“童磨,你跟我們回去嗎?”美美子挽住童磨的手問。

“是啊。”

一回盤星教,電次和波奇塔就放飛自我,搜刮冰箱裡的零食跑去打遊戲。

“完全養廢了。”菜菜子蹲在門口,對著屋內的電次搖頭晃腦。

拉魯:“電次也該到這個年紀了。”

“童磨,你來——唔,你要去哪?”

“肯定去找夏油大人了,夏油大人今天在家。”

“這個也沒救了。”

拉魯頗覺好笑,以這兩個小姑娘平常依賴阿傑的勁頭同樣沒有立場來說童磨。

夏油傑在盤星教本部常待的是間門榻榻米的居室,布置簡潔,辦公的桌椅也不見蹤影。菅田真奈美在和他彙報最近收到的捐款,就用餘光看到了倚靠障門的童磨,心情一下子變得暴躁。

“真奈美,你又變漂亮了,年輕的女孩子看起來養眼多了。”

菅田真奈美垂下眸,語氣冷淡,“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童磨瞪圓眼睛表示不解,“可是叫真奈美很好聽。”

“我會生理不適。”菅田真奈美的回答是不假思索的。

童磨歪過頭,後知後覺:“難道隻有我一個人不能叫真奈美的名字嗎?”

菅田真奈美:“不,還有其他人渣。”

菅田真奈美所說的人渣,讓童磨突然想到了電影院裡五條悟對他的形容,當即坐到了夏油傑的對麵,氣鼓鼓地告狀:“傑,你以前高專的同學好過分。”

夏油傑睜開了眼,家人中偶爾產生的矛盾他不會參與進去,高專卻觸動了他的平靜。

“他說我是變態。”童磨的言語沒由來的充滿了無辜的委屈。

“…………”

——是悟沒錯了。

“但我怎麼會相信他的話。”

“…………”

這該死的信任。

“對了,他還汙蔑是傑說的。”

“…………”慢慢地,夏油傑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悟確實過分了,下次再見麵,你就不要客氣了,直接動手。”

菅田真奈美差點憋不住笑,夏油傑的話也就聽似‘不用顧慮我感受’的體貼,童磨對身為咒術師的五條悟出手,不就給了對方正大光明祓除他的理由,雖然也不需要理由。

童磨:“傑,你不要輕視我的智商。”

無慘大人的創造十二鬼月,他是上弦之貳,黑死牟閣下和無慘大人都比他厲害,哪怕他成為鬼之後晉升速度再快,也沒越過上弦之壹的黑死牟閣下,童磨僅與黑死牟進行過一次換位之戰,很明顯他完全不是黑死牟閣下的對手,之後就老實守著他上弦之貳的位置。

強者的氣勢就不太一樣,童磨自然清楚五條悟的實力在他上層,而且五條悟要對付咒靈的他有天然的優勢,加之他也下不了死手,像五條悟這種得天獨厚的人類要是死了,童磨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不是你說了嗎,那是相信。”

“傑你說話就是比彆人好聽,對我一點也不冷淡。”

菅田真奈美想嘔,然後她也選擇尊重自己,做出一致的表情。

“真奈美,你身體不舒服嗎?”

菅田真奈美擺出她的標準微笑,“童磨先生,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了,我會生理不適的。”

“傑,真奈美病得好嚴重。”

“夏油大人,您不覺得這裡空氣很渾濁嗎?”

說著,菅田真奈美拿起夏油傑同款消毒劑往她的四周噴發,夏油傑的消毒劑是她從藥妝店買來的,順帶也給自己一瓶,現在看來,十分明智。!

第三十一章童磨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動動鼻子, 奇怪自己明明沒有感受到空氣裡有臟東西。

發泄了暴躁的心情, 菅田真奈美又恢複公事公辦的禦姐形象,“夏油大人,關於捐款,最近太田先生和太田女士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聯係我們了。”

“那就沒用了。”

“我明白了。還有最後一件事,早田議員的秘書給我發來了一封郵件,說是有個特殊的地方需要夏油大人。”

沒有見麵溝通或者電話,而是秘書私下聯係夏油傑,明擺著他名下的某處秘密產業出現了難搞的咒靈,所以不能求助於高專高層,恰好夏油傑也需要和早田議員保持一段互惠互利的關係。

“傑,我陪你一起去收集咒靈。”童磨自告奮勇道。

菅田真奈美麵露嫌棄,但好歹沒說出來。

夏油傑拉開坐褶的袈裟,讓菅田真奈美把地址發給他。

童磨自發跟了過去,笑著朝菅田真奈美揮了揮手,得到的回應不外乎一個冷漠的背影。

“傑,我們好久沒兩個人行動了。”明明以前經常和傑一起出去搜集咒靈,童磨用起懷念的語氣說道。

夏油傑保持他的沉默,一旦和童磨對上話,那會是無休止的滔滔不絕。

“紫藤花的花期過去了誒,來年會長得更好吧。”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紫藤花,但傑你喜歡的話,我要不要在我的極樂教裡也種一些。”

“最近呀,我收到了幾個新的信徒,又愚蠢又惹人憐愛,受到欺負也不知道還手,來向我尋求庇護。”

“菜菜子和美美子送了我好多真理的海報,房間裡快裝不下了,這叫快樂的煩惱嗎?”

“放心好了,傑交給我那隻惡魔的事我有在認真對待哦。”

夏油傑:“…………”

事實證明,極其擅長自說自話的人是不需要捧哏的。

腦袋嗡嗡作響,夏油傑忍無可忍地開口:“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當然不是啞巴了,傑你不是最清楚。”

“我說到哪裡了,傑,之前我們聊過的鍋蓋頭教似乎找到了他們的教祖,說是要去參加他們教祖的馬拉鬆大會的比賽,未免太有趣了。”

“最新出的A記冰激淩好難吃,傑你不要嘗試。”

一句一個傑的,夏油傑忽然理解了菅田真奈美,“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為什麼啊?”

“生理不適。”

童磨沉默了一會兒,就當夏油傑以為這個人會反思自己製造噪音時,童磨驚訝地說道:“這個病情還會傳染的呀。”

夏油傑:“你閉嘴就行。”

“這是什麼新型治療方法?”

夏油傑停下腳步,他們的目的地抵達了。

童磨不受影響,執著的想要探討這個傳播的病情,畢竟以他和傑的關係,怎麼能不直呼他的名字,不然顯得他們關係不好似的。

“你留在外麵, 不要進去。”

“傑你一個人玩多沒意思, 帶上我嘛,玩鬨有助於增進大家的感情。”

“你想玩,裡麵的咒靈就交給你。”夏油傑駐足,工廠內部的是個咒胎,領域還未完成,剛出生的咒靈不會太強。

“傑,你是害羞了嗎?”

“砰!”

童磨的臉遭遇了襲擊,來自他一方的隊友。

挨了揍,童磨依舊嬉皮笑臉,“生氣的話,明明取我的眼睛更解氣。”

“我要你的眼睛有什麼用。”

“美美子就說過很喜歡我的眼睛呢。”

夏油傑看了一眼他,接著進入了封閉的工廠,不再阻攔後頭跟上的童磨。

工廠內的燈光微弱,空氣裡的味道讓童磨聞到了真正的渾濁,汽油、焦味、腐爛、腥臭等等的混合。

屋頂爬滿了密密麻麻的三級咒靈,數量龐大,夏油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不入眼的咒靈身上,釋放肉人讓它們互相吞噬。

童磨開起玩笑:“能夠滋生這麼多咒靈,看樣子這裡包容了不小的黑暗麵。”

“死的隻會是猴子。”

“傑不擔心「窗」那邊發現然後派出咒術師來嗎?”不是童磨瞧不起高專的咒術師,在他看來,裡麵有點實力的咒術師實在少得可憐。

“「窗」隻會彙報高專那群人允許的信息。”

“傑,你認為詛咒會臨到當事人頭上嗎?”

夏油傑眼神示意童磨繼續說下去。

“意思是會有人取他的性命。”

“出錢的猴子要活著才能榨乾他的價值,你是不是知道了點什麼?”

童磨搖了搖扇子,信誓旦旦道:“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會處理好的。”

夏油傑沒留建築物裡的咒胎,處理掉肉眼可見的咒靈,閒庭信步地找到早田議員,笑容燦爛,與神色焦慮的中年男人天差地彆。

“夏油傑,你必須保護我,有人盯上了我的命,彆管對方是誰,你要的我通通給你。”

“早田先生,彆這麼說呢,怎麼能叫我想要的。”

“彆裝傻了,內閣不可能同意那份文件,讓你們強大起來,隻會讓普通群眾承受更大的災難。”

“你這麼說的話,是想表達不願意嗎?”

“但事情不是說死的,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原定的一切也會隨之變動,為了阻止內部混亂,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們想要的。”

“原來早田先生你挺清楚的。”

“擋路的家夥我會替你們解決,你隻需保住我的性命。”

夏油傑不露聲色道:“高專那群人應該會更樂意幫忙。”

“當初所有人都不同意將咒靈的存在公之於眾,我持反對票,你看群眾不就接受了惡魔的存在,為什麼會承受不了咒靈。”

“惡魔和咒靈是不一樣的,早田先生。”猴子會接受惡魔,是因為看得見惡魔,但猴子終究是猴子,也隻能接受看見的。

早田疲憊的坐回沙發,雙手捂住腦袋,“禦三家那群人我是不會信任的,我打聽過你,你和五條家那位新家主不僅是同級,也同為特級術師,這件事我隻安心交給你。”

“早田先生擔心的事,我的家人已經去處理了,畢竟盤星教以後還需要你多照顧。”

“不要小瞧他們,他們是無法觸及的詛咒。”他不是沒有為自己找過其他護衛,咒術師、惡魔獵人、魔人、超能力者等等,通通不是對手,一擊斃命。

即便是收到提醒,夏油傑也隻是笑了笑,那個聒噪的咒靈好歹身為特級,死是沒那麼容易死。

不被掛念的童磨正在處理他主動攬的活,纏上早田議員的咒靈僅僅是表麵的反噬,真正盯上他性命的——是他以前的舊同事。

世間所有,地獄少女的規則是不會改變的。

“奈落閣下,好久不見。”

奈落身披一件銀白色的狒狒毛皮,狒狒毛皮的下麵是件和服,麵上遊刃有餘的笑著,單光氣質頗像雍容華貴的有錢貴婦,打破假象的是他乘坐一個麵目醜陋的地獄妖怪,直視童磨的猩紅瞳眸在夜晚顯得更加陰冷。

他曾是為禍的半妖,戰國時代人人恐懼的妖怪,實際隻是爭奪的四魂之玉的一枚棋子,彌留之際,在他唯一愛慕的巫女桔梗的轉世者戈薇淨化後,降落地獄,緊接提拔為新一任某轄區的地獄少女。

雖然在童磨看來,奈落能成功當上地獄少女,純粹是他很會生孩子,這也是他的前同事唯一留給他的印象。

“是你啊,第一個逃過了蜘蛛主人掌控的存在。”

“被你講得我似乎比無慘大人出名了。”

“不,是說你愚蠢,主動送上門。”奈落是鬼蜘蛛,或許是與蜘蛛主人相性近,蜘蛛主人的一部分神念附著在奈落的體內,他後背的蜘蛛紋身隱約發出灼熱的疼痛。

童磨:“偶爾來見見前同事不是挺好的。”

“你找我有何事?”

“我想你還沒在下一任委托人身上留下地獄的印記。”

奈落聽懂了童磨的意圖,有些意外,哪怕不處於一個轄區,奈落也聽說過童磨的名聲,一個人撐起一區的業績,被他送往地獄的人類不知凡幾,現在出現在他麵前卻想阻止他。

“想不到你會想保護這樣的人類。”

“怎麼能誤會我呢,我會對中年男人的命感興趣嗎?”讓人懷疑審美的童磨委屈道。

“他是我的委托對象,童磨君你也沒有放走自己獵物的習慣吧,我們之前都相安無事,既然你對他沒興趣,我覺得沒必要互相結仇。”

“說得我幾個可愛的女信徒不是奈落閣下帶進地獄的呢。”

“哦,是她們啊,你的幾個女信徒可不是簡單的人物,校園欺淩,栽贓嫁禍,謀財害命,怨恨她們的人可不少。”抓一個人就能完成他幾項委托的,著實不多見。

“這樣的女孩子不是更可愛了。”

“與我無關,不要妨礙我的工作。”奈落的忍耐抵達了極限,乘坐的妖怪蠢蠢欲動。

“一旦簽訂契約,束縛是終身製的,奈落閣下也不用急於一時。”

“哼,輪不到你來教導我做事。”奈落與鬼舞辻無慘平級,而童磨是鬼舞辻無慘的屬下,奈落如何會聽進童磨的好言好語。

童磨:“看來奈落閣下不想聽勸。”

奈落身下的妖怪再也按捺不住,張開血盆大嘴衝了過去。區區一個小妖怪,童磨鋒利的扇緣沿著它的嘴角割裂到尾,分成兩半的屍體倒在血泊,童磨漫不經心地揮去扇麵沾上的血珠,妖怪的血太難聞了。

沒了坐騎的奈落腳尖落地,周身纏繞瘴氣。

隱藏在暗處的蜘蛛主人無法坐視不管,兩個同樣是慣用毒的招數,動手波及的人難以計數,變相的違背了規則,地獄少女不能出於私欲傷害現世的人類。!

第三十二章奈落猩紅的眼閃爍光芒,再到下一瞬, 蜘蛛主人的神念附身進了他的身體。

“童磨, 你掙脫了我對你的束縛,我本該抓你回去,但最後我還是放任你在外。”

“聽上去挺不錯呀。”童磨笑道,比起讓蜘蛛主人帶回地獄,他更想和夏油傑忙著完成夢想。

蜘蛛主人借著奈落的臉冷笑,“你以為會那麼簡單嗎?”

“童磨,你受到了世間最深的詛咒,這份詛咒並不是來源於我。”

童磨不以為然,他變成咒靈,已經是人對他的詛咒了。

“那個委托人的性命於你無關緊要,真正叫你在意的,是促使你站在我麵前的詛咒師,人生如夢,他也會因你而死。”

“弱小的人類可悲可歎,信念的行動力倒是不錯,您相信人類會變成神明嗎?我就很相信傑呢。”

童磨化為詛咒降臨現世,蜘蛛主人將他們的所作所為儘收眼底,表情似笑非笑,“你們就來試試吧。”

蜘蛛主人脫離奈落的肉身,奈落當即皺上眉,他的意識是與蜘蛛主人共存的,他也旁聽了兩人的對話,談論的內容他不甚在意,令他不高興的源頭是蜘蛛主人的行為。

意識太過清醒的代價,奈落被迫從頭到尾感受自己失去身體的主控權,說到底地獄少女也隻是蜘蛛主人實現某個目的的工具。

“奈落閣下,難得見麵,邀請你到我的極樂教做客怎麼樣?我會熱情招待你的。”

雖不知蜘蛛主人的謀劃,但不影響奈落看童磨眼神充滿死到臨頭的漠然,“你還是多考慮如何活命。”

童磨十分感動,他的人緣果然好,連離職的前同事都在掛念他的安危。

奈落攏緊鬆散開來的狒狒毛皮,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瘴氣之中。

童磨站在安靜的巷口,想了想,仍是選擇大晚上去騷擾夏油傑。

沒走盤星教的大門,童磨落到夏油傑居室的窗口,窗口一推就大開,晚風泄了進來。

燈盞發出微弱的光亮,夏油傑兩手交叉插進袈裟的袖口坐在光下,單調的榻榻米上擺放了一樣咒具,童磨沒有見過,想來是他剛拿到手的。

“傑,你又買了新的咒具嗎?”

“不,是送到的。”

夏油傑召喚出他的儲物咒靈,醜陋的蟲體蠕動身體,張開口腔一點點吞沒放於榻榻米的咒具,夏油傑拍了拍它的腦袋,儲物咒靈當即呈現出詭異的笑容。

童磨用鐵扇戳中咒靈的身體,這種咒靈除了能力稀缺,就沒彆的用處,弱到他一根手指也能解決。

逃脫不了的儲物咒靈蠕動掙紮,向夏油傑用刺耳的聲調求救,低等級的咒靈語言有限,大部分隻會重複無意義的話。

“媽媽,媽媽。”

“………”

童磨欺負儲物咒靈的手停了下來,遲疑道:“傑,它剛剛說了什麼嗎?”

“咒靈是猴子某種情感聚集的產物,咖啡店的收營員咒罵找零的麻煩和厭惡被詢問到找零的客人,其中誕生的低級咒靈隻會重複說與找零有關的詞彙,它也一樣。”

“傑,它認你做媽媽。”

講了一大堆咒靈理論知識的夏油傑:“…………”

“我不要這麼醜的家人。”

“一個低等咒靈而已。”夏油傑自認腦子正常,不會把一個三級咒靈收進他的家人關係裡。

“傑,你可不要對它產生母愛。”

夏油傑:“???”

夏油傑開始懷疑今天的童磨是不是腦子又犯病了。

“嘔——”窗口的小酒窩哇得吐了出來,它剛過來就聽到童磨說什麼媽媽和母愛,靈體反射性地升起嘔吐欲望。

“小酒窩?”

小酒窩擦擦嘴,神色萎焉,“沒事,生理不適導致的。”

童磨挑眉,最近他身邊的人有好多生理不適的。

“小酒窩,你來做什麼?”

“怎麼,隻能你需要本大爺的時候,本大爺才能來嗎?”

“說話不要帶刺啊。”

“還不是因為找你找的,你這家夥之前不是都待在極樂教,怎麼又來找這個狐,咳咳,他了。”平時叫囂得再猖狂,小酒窩始終是沒膽子當著夏油傑的麵喊他狐狸精的。

“現在告訴我也不遲。”

“呃,”小酒窩的氣勢慢慢弱了下來,“出了一點事,你和我走一趟。”

童磨仿佛看到了一場熱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闖禍了?”

小酒窩心虛地移開視線,他就是拐了一下影山茂夫的弟弟,有那麼強大的哥哥,影山律的天賦差不到哪裡去,哪想害得人被爪的人抓走了。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弟弟被敵人帶走,影山茂夫的憤怒值嚇得小酒窩隻想將功補過。

幸好拐走影山律的是熟人,他帶跑了他們的一個乾部,現在就輪到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叫風水輪流轉。

放幾個小孩去和成年超能力者打鬥,雖說清楚影山茂夫的實力,但和影山茂夫相處了一段時日,小酒窩已經體會過影山茂夫的內心是拒絕傷害他人的,幾乎對人沒有戰鬥欲望,小酒窩儘可能想避免那種局麵。

“這可不行,我身上有傑交代給我的事,很忙的。”

“你個咒靈有什麼忙的!”

“不能光用眼睛看呀。”

“你整天跟著他,也不見你能追到。”小酒窩把童磨的忙理解為是要糾纏夏油傑,很是不恥。

童磨一本正經地理直氣壯:“傑的好是你不知道的。”

小酒窩:“………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好想嘔死這群狗男男。

夏油傑推開居室的房門,童磨和小酒窩的對話他一個字沒聽進去,徑直出去,顯然是不想搭理他們。

“你一來,傑就變得冷漠。”

“你不就好這一口。”小酒窩冷笑,他就沒感受過夏油傑的溫柔。

“小酒窩,火氣彆那麼大,笑容才會帶來幸福。”

“你故意的是不是?”曾是「笑」教祖的小酒窩瞪視。

童磨伸出扇子頂住空氣中漂浮的小酒窩,有個支撐物,小酒窩也偷懶靠在扇端,垂著眼皮說:“你幫本大爺,本大爺又不是不會給你報酬。”

“具體說說。”

“童磨醬,lovelove蹦蹦跳跳!”

一些死去的記憶複燃,童磨:“…………”

小酒窩得意洋洋地抬起頭,“你要是還想聽,我可以繼續。”

“看來你闖的禍挺大。”都自我犧牲到這個地步。

“年輕人要多出來走走,纏著男人是不會有前途的。”小酒窩講得義正言辭。

童磨將扇子收近眼前,目光與小酒窩平視,沒有錯過他心虛的小表情,勾了勾嘴角,“陪你走一趟不是不可以。”

“那還說什麼,快點去,上次的地方沒變,那群人倒是膽子大,也沒搬離基地,這叫反其道而行嗎?”

“你說那個超能力者的組織啊。”

小酒窩反問:“除了它,我們還認識其他什麼組織。”

“拿來打發一下時間倒是不錯。”

踏入爪的基地,小酒窩積極尋找起先他一步的影山茂夫和花澤輝氣,為了聯係童磨又不耽誤營救影山律,小酒窩跟兩人分道。

“你很在意那個少年嗎?”

“才不是,本大爺是把他當手下。”小酒窩嘴硬地否認。

童磨不置可否,笑吟吟地往基地深處走。

“喂,前麵的人,打擾一下,你有看到我的屬下嗎?”身後領了一大堆隨從的靈幻新隆喊住了前方的童磨,他明明今天和Mob預約了工作的時間,可惜被他的弟子放了鴿子,在相談所怎麼想也不得勁,就動身過來探個究竟。

聽到靈幻新隆的呼喚,童磨側過身,被他遮住的小酒窩隨即露出身影。

看清人,靈幻新隆詫異道:“小酒窩?!”

靈幻新隆不認識童磨,才導致他剛才誤以為行走在爪基地的童磨是內部人員,既然小酒窩和童磨走到一塊,勉強可以算作是一路的,求證道:“那他是誰?”

“嘛,彆管他了,不會給我們添麻煩的。”小酒窩總不能回答靈幻新隆那是他以前說過的真愛之一,模棱兩可地叫他不要太關注。

靈幻新隆也點到為止,他主要還是為了影山茂夫來的。

“話說你們後麵那群人怎麼回事?”

靈幻新隆攤開手,“不知道,自己跟過來的。”

以靈幻新隆的本領,自然猜測到那群人是誤會了什麼,但比起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尋找自家弟子,肯定有熟悉的人帶路更方便,自然也就裝起傻。

靠著爪的人指路,靈幻新隆總算找到了他失蹤的員工。

“Mob,叫你彆亂跑,你在這裡乾什麼?”

“師傅!”

花澤輝氣很是驚訝:“師傅?影山,他是你師傅嗎?”

童磨:“真是感動的師徒情。”

小酒窩幽幽地望著開口說話的童磨,“你一會兒少說點吧。”

“又是該死的入侵者,喂,你們幾個廢物怎麼還把敵人帶進來。”誇山怒氣衝衝地指責給靈幻新隆領路的底層嘍囉。

被罵的屬下手指靈幻新隆,替自己辯解:“他難道不是來視察的boss嗎?”

“這種人哪裡看上去會是我們的boss。”這回輪到寺蛇陰陽怪氣。

櫻威站了出來,推了推眼鏡的框架,鏡片反射出亮光,嗓音低沉:“反正他們已經主動跳進了受到我詛咒的房間,都逃不出去了。”

“還多出一隻偷東西的老鼠。”櫻威說道,當天要不是他不在基地,才不會讓一個不知來路的家夥帶走魔津尾,按照支部長說的,魔津尾那家夥現在估計已經背叛組織了。

“小酒窩,他叫誰老鼠?”童磨看著小酒窩說。

小酒窩不想說話,這話問的難不成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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