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型》全本免費閱讀
葉漾賭一把。
老板故意用左手在她眼皮底下晃晃悠悠,要說對她沒興趣?騙鬼。隻要她和歌手相談甚歡,老板或覺得她水性楊花,敬而遠之,或咽不下這口氣,更要往她跟前湊一湊。
無論哪一種,她都不虧。
敬而遠之,昨晚的事也就一筆勾銷了,接下來的每一晚,她都能堂堂正正地來喝兩杯。
反之,今晚,他的右手恐怕還是要任她擺布。人性本貪,她昨晚嘗了一次甜頭,今晚就還想,這會兒滴酒未沾都想得不得了,三杯過後恐怕會強人所難。
“鬱森。”老板比歌手先開口。
歌手調侃老板:“誰問你了?美女問我呢!”
鬱森當歌手是透明人,直勾勾地看葉漾的睫毛——她不抬眼,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她扇麵一樣的睫毛。“我叫鬱森,”他詳儘道,“鬱鬱蔥蔥的鬱,三木森。”
歌手是耍嘴皮子的好手:“你不如說鬱悶的鬱!美女鳥我,不鳥你,你鬱悶也是情有可原。”
一個鳥字,說得太對了。
昨晚,鬱森對葉漾沒有問他的名字這件事耿耿於懷,今晚當著他的麵,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問了歌手的名字,欺人太甚。
“你呢?”葉漾問了歌手第二遍,“我要從窗口喊一嗓子,喊你帥哥?”
“帥哥也行!徐通達也行,四通八達的通達。”
“夠焦嗎?”有一隻手的指尖在炸薯條旁敲了桌麵,叩叩兩響。
葉漾的目光從徐通達的臉上,來到這一隻手上。
鬱森的手。
鬱森的右手。這不就自投羅網了嗎?葉漾不得不說,他不笨——雖然小兒科,但不笨,至少擅用自己的優勢。
薯條呈誘人的金黃色,火候比昨晚的大。
“明天,再炸焦一點。”葉漾迎上鬱森的目光。
如此一來,鬱森知道他和葉漾“和好”了。昨晚胡作非為的人是她,今晚利用徐通達的人也是她,他什麼都沒做錯,但求和的人是他。
葉漾彬彬有禮:“我的酒?”
鬱森給了徐通達警告的一眼,回吧台。
徐通達搓搓大臂上的雞皮疙瘩,對葉漾多嘴:“森子就是長得凶,人不壞。”
葉漾沒多言。她不關心他是不是人性本善,也不關心他的長相,是一臉橫肉,還是慈眉善目,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後來,一份炸薯條進了徐通達的肚子,也算沒浪費。
葉漾知道了徐通達是本地人,八歲跟著父母去了大城市,父母打了一輩子工總算在大城市安了家,反倒隻有他思鄉,時不時回來小住。
差十分九點,徐通達接到一通電話,說他的電動車被人偷了之後又扔了,讓他去看看。徐通達罵罵咧咧地走了,說偷就偷,怎麼還扔半道上了啊?你要看不上,你彆偷啊!
隻剩葉漾一個客人。
螳螂大姐一回生,二回熟,先下班了。
九點整,葉漾磨磨蹭蹭地走到吧台前買單,抱怨了一句:“誰能想到有九點就打烊的酒吧?”同樣的三杯理想型,一份炸薯條,同樣的六十二塊。
“你想喝到幾點?”
葉漾伸出食指和中指:“兩點?”
鬱森把她的中指彆到食指後,把二變了十:“明天,讓你喝到十點。”
十分鐘後,二人走在金沙路上,手牽手。今晚,無需葉漾說一個送字,鬱森就關了燈、鎖了門,也無需鬱森說行或者不行,葉漾再一次把他的右手據為己有。
鬱森看得出葉漾不想說話,徐通達在她麵前“開屏”時,就是徐通達一個人口沫橫飛,她隻聽著。到了他這兒,她連聽都不想聽。
不難理解,能讓她和“前男友”如膠似漆的,是他的右手,但凡他說一句話,就會像吹破一個泡泡似的毀了她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