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超過了。
牽扯一條人命?這太超過他對葉漾的認知了。
葉漾在聽到這句話後,還能笑得出來,但強弩之末。“彆聽,”她從嬉皮笑臉到哽咽也就一瞬間,“行嗎?”
她陷入被人扒了最後一層皮的難堪。
兩年來,她活得畏手畏腳。
她好不容易在溫水鎮的鬱森麵前威風凜凜了幾天,好不容易有個人覺得她真厲害……蔣父蔣母這就要當著他的麵把她打回原形。
鬱森的兩隻手都得護著葉漾,不能去堵自己的耳朵。
葉漾不讓他聽,但聽或不聽,由不得他說了算。
蔣母:“她哪來的臉快活?就不怕澤園做鬼也不放過她……”
蔣父:“她怕什麼?她也就怕死!”
ZeYuan,這個名字讓鬱森的意外更上一層樓。讓葉漾忘不掉,也追不回來的男人,和他長了一模一樣的右手的男人,是老人口中“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主角,是個……死人了。
怪不得忘不掉。
怪不得追不回來……
他垂眼,看光彩從葉漾的眼睛裡淡去——沒有了對他恃強淩弱的光彩,也沒有了醞釀的淚光,徒留一片死寂。
她抬眼:“親過嗎?”
這是葉漾沒辦法的辦法。
此情此景,她知道無論鬱森想不想聽,都得聽著。
她不也是一樣嗎?無論從蔣父蔣母口中聽過多少遍,還得聽。堵住耳朵也沒用,看他們的口型也看得懂。不看也沒用,腦子裡都被他們用小刀刻滿了。
葉漾手腳在抽筋——蔣父蔣母當著鬱森的麵不但要扒了她最後一層皮,還在抽她的筋,在這個幾乎一動不能動的死角,她隻能想到一個自救的辦法。
要保全她在鬱森麵前的棱角和鋒芒,保全她僅剩的一點點驕傲,她隻能想到親他。
“親過嗎?”她悄聲問他。
是問,更是預告。
無論他的回答是什麼,都扭轉不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鬱森又對牆壁下狠手了。照這個趨勢,他遲早會在牆壁上留個“到此一遊”的掌印。在溫水鎮時,葉漾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是為了和他手牽手。眼下,她問他親沒親過,他隻能想到她要親他。
葉漾看鬱森一副被點了穴的樣子,不難看出來:“沒有?”
鬱森默認。
葉漾的目的是阻止鬱森聽到蔣父蔣母對她的指控,到這一步,她的目的達到了。
到這一步,鬱森已經滿腦子都是葉漾兩片總是微微張著,時而像透不過氣,隨時會對他出言不遜的紅唇了,已經想堵上去了,就算是電閃雷鳴他都聽不到了。
但葉漾不知道他“菜”到這個份上。
她繼續:“親嗎?”
“我說不親有用嗎?”鬱森第一次覺得葉漾話多。
她要親就親,何必問他?她大概真把他當動物——動物園裡的任何一種。她拿著好吃的問它:吃嗎?就差讓它作個揖了。
“沒用。”葉漾的腳尖踮了太久,漸漸撐不住,揪著鬱森的T恤讓他俯身下來,才蜻蜓點水地點了一下他的唇,腳跟落回了地麵,唇與唇的距離被拉開。
鬱森怒視葉漾:完了?這就完了?這就是你說的親?就這個,至於你興師動眾地問了又問?
葉漾一笑,是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