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型》全本免費閱讀
葉漾打開外賣APP,買了換洗的貼身衣物。這一點比溫水鎮好。當時,她坐在海景房裡,要是能隨時點個大鯨啤酒的外賣會有多錦上添花。
倒在床上,葉漾給鬱森發了微信:「哪天回去?」
鬱森:「到家了嗎?」
葉漾:「這個平安是非報不可嗎?」
葉漾看鬱森一直在輸入中……
她投降:「到家了。」
鬱森這才回答葉漾的問題:「我明天回去。」
葉漾:「還來嗎?」
鬱森:「來。」
良久,葉漾不說話,鬱森也不說話。
葉漾把手機留在床上,去了窗邊。
所謂大城市的夜被燈光和汙染蒙上一層膜,總是黑得不徹底。玻璃上映出她的臉,風塵仆仆得像是又經曆了四季,細想想從和談蘇把酒言歡,到被蔣澤園的父母追到窮途末路,才是一晚上的事。
門鈴一響,是她點的外賣到了。
葉漾打開門,是前台送上來的。除了一個紙袋裝著屬於她的輕飄飄的貼身衣物,前台還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塑料袋,裡麵是一提易拉罐裝的啤酒。
葉漾房門關到隻剩一條縫時,鬼使神差地頓住,聽到前台按響了她隔壁房間的門鈴,聽到房門被打開,聽到隔壁房間的客人接過塑料袋,對前台道了一聲謝謝。
京市……不是所謂的大城市嗎?
為什麼鬱森會住在她的隔壁?
或者說,為什麼她會住進鬱森的隔壁?先來後到,大概率是鬱森在先,她在後。說不定鬱森每次從溫水鎮來京市,都住在這家不好不壞的酒店。她是今晚上了出租車後,司機問她去哪裡,她不知道去哪裡,讓司機兜了幾圈,隨便找了這家兩百塊一晚的酒店。
關上房門,葉漾去洗澡。
酒精和乾涸的雨水、汗漬輕而易舉地被水流帶走,心中的罪孽和汙濁雷打不動。
洗完澡,葉漾看到鬱森在半小時前撥來視頻通話。
葉漾:「有什麼話非要在視頻裡說?」
鬱森:「想看看你。」
這話讓人怎麼接?葉漾二十八歲的身體裡,恨不得裝著一顆八十二歲的心,她想說看什麼看?在溫水鎮摸也摸了,今晚親都親了,再看來看去你不覺得小兒科?
葉漾:「洗洗睡吧。」
這句話隨便鬱森怎麼理解。可以理解為晚安。也可以理解為哪涼快哪呆著去。
頭發還潮著,葉漾躺下,關了燈。她早就和失眠和解了,並不忌憚清醒地度過漫漫長夜。隻是這酒店的隔音會不會太差了?
連鬱森打開易拉罐的聲音都擋不住。
哢的一聲,是金屬拉環離開了它原本的位置。
葉漾甚至能幻聽到啤酒泛出泡沫的沙沙聲。
不多時,第二聲哢,代表鬱森打開了第二罐啤酒。喝得還挺猛……有借酒消愁之嫌。
三罐之後,葉漾遲遲沒等到第四聲哢。他明明買了六罐,不知道是大徹大悟了,還是喝趴下了。
淩晨兩點。
當葉漾以為全世界隻剩她還沒睡著時,鬱森給她發來了微信:「沒事。」
葉漾對這兩個字百思不得其解,把手機關了開,開了關,最後,還是給他回複了一個問號。
鬱森:「沒事,試試你有沒有把我刪了。」
葉漾手一滑,手機砸在了臉上。真有他的。大半夜不睡覺,懷疑她把他刪了?他房間裡要是有朵花,花瓣準要被他扯光了:刪了,沒刪,刪了,沒刪……
鬱森:「我明天回去。」
葉漾輸入:你說過了。
她覺得他喝多了,健忘了。結果,沒等她發送,他發來一連串的哭臉。葉漾坐起身,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所以他喝多了不是健忘,是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