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漾把鏡頭調轉向火鍋:“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一個人吃火鍋嗎?”
“不知道。”
“我約了我最好的朋友。”
鬱森默默等葉漾的下文。
“她工作不順利,這個時間還在被領導訓話。”
“你先把鏡頭……”
“你說什麼?”
“你先把鏡頭對著你再說。”
葉漾這才把鏡頭調轉回來。這樣被鬱森看著,她不自在。一來,她不認為他們是可以視頻通話的關係。二來,她的目的性讓她心虛。
與此同時,鬱森更不自在才對。
酒吧的客人和螳螂大姐都在偷看他。他平日裡連電話都不打的人,這會兒在和一個年輕女人視頻,神色說不上哪裡奇怪,口吻更奇怪,還隱隱約約聽他騙她說酒吧裡沒人。沒人?難道他們都是鬼?
誰也沒聽出年輕女人是前不久溫水鎮為數不多的遊客之一。
“你的朋友工作不順利,然後?”鬱森看葉漾的雙唇被紅油鍋底辣到微微紅腫,分了神。
不怪她說他動物。
滿腦子都是她的雙唇被他親到紅腫的樣子,他真不是人。
葉漾字斟句酌:“然後……她叫談蘇。”
葉漾賭一把。在談蘇和鬱森之間,談蘇在工作中兢兢業業沒有錯,但鬱森在整件事中更沒有錯。他是才華和心血被抄襲的一方,是沒有得到應有的道歉的一方,是被前輩倚老賣老、仗勢欺人的一方。葉漾不能不幫談蘇,也不能對鬱森強人所難。
葉漾賭鬱森知不知道談蘇這個名字。
隻要他知道,她把她和談蘇的關係擺給他,就夠給他出難題的了。
酒吧的客人和螳螂大姐看鬱森,隻覺得他一動不動。
隻有葉漾從他眼中看出了意外、思考和了然於心。顯然,他知道談蘇這個名字。他意外於她和談蘇是最好的朋友,思考她今晚和他視頻通話的目的,並了然於心。
“下周二可以嗎?”他問她。
葉漾一怔。
鬱森補充了上下文:“我下周二去京市,可以嗎?”
葉漾難得在鬱森麵前啞口無言。
他不介意她的目的性。他的言外之意,是同意和談蘇見麵。顯然,他是為了她,才同意和談蘇見麵。
從他的神色和口吻中,葉漾不覺得他在賭氣或不情不願。
他幫她,似乎是理所當然地幫她。
鬱森遲遲等不到葉漾的回答:“周二太晚了?我這兩天……”
“不晚,”葉漾借用了談蘇的措辭,“好飯不怕晚。”
葉漾不能掛斷——不能達到了目的就翻臉不認人地掛斷,總得再聊上兩句:“話說,你們溫水鎮的人也太沒有品味了,你的酒吧隨便換個地方,不爆滿才怪,這個時間怎麼會一個客人都沒有?大姐的服務意識你也要抓一抓,雖然街裡街坊都是一家人,但打工人要有打工人的覺悟,你不要太包容了……”
這一聊,還不如不聊。
酒吧的客人和螳螂大姐都豎著耳朵呢……
鬱森不能不打斷葉漾:“酒吧下個月就關門了。”
葉漾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忘了,全忘了,酒吧都沒幾天蹦頭了,她還跟這兒出謀劃策。
這時,螳螂大姐咽不下這口氣,隔著吧台找鬱森要個說法:“我的服務意識有什麼問題嗎?她是那個……那個誰嗎?”
螳螂大姐沒有在鏡頭中露麵,但足以讓葉漾猛戳了幾下手機,落荒而逃似的結束了視頻通話。
驚魂甫定,葉漾回複談蘇:「他下周二來京市。」
談蘇發來一連串跪謝的表情包。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