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機。”
“嗯……”
過了三秒鐘,談蘇猛地一坐:“你說什麼?”
“我說,我去接機。”葉漾不是突發奇想。
自從談蘇跟她提了接機的事,她從拒絕到猶疑,再到天平一點點傾斜。一來,她知道鬱森這個case關乎談蘇能不能升職,她想幫談蘇。二來,談蘇說她好久沒有這麼幽默了,她像是挨了當頭一棒。當時,她腦海中的畫麵確實是一群人敲鑼打鼓地去機場接鬱森,列隊對鬱森九十度角地鞠躬,說歡迎鬱先生蒞臨指導……她確實覺得好好笑。
她好久沒覺得有什麼事這麼好笑了。
談蘇趴到葉漾的身邊:“你不用為了我……”
“跟你沒關係,是我想去。”
“你……想去?”
黑暗中,葉漾麵對她和蔣澤園的婚紗照,在心裡問他可以嗎?她可以覺得好笑嗎?可以去做她覺得好笑的事嗎?
蔣澤園沒有回答。
但談蘇看穿了她:“漾,你可以!你想去,就可以去。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周二下午。
葉漾一個人去機場接鬱森。她覺得好笑的敲鑼打鼓的畫麵,想想而已,並不會發生。她對談蘇有言在先:“我去接機,前提是你和你的同事不能出現在機場。”
她不能真做談蘇這一方的籌碼……
“沒問題。”談蘇拎得清,“我們裡外裡都是去不了的,你隨意。”
葉漾沒對鬱森說會去接他。
她問了他的航班號,但沒下文。他也沒問她是接,還是不接。她給自己留餘地——臨時改變主意的餘地。他給自己留懸念,她出現或者不出現,都是合理的。
葉漾從人潮擁擠中一眼找到鬱森。
像是沒人敢沾邊似的,他周圍的一圈空蕩蕩。
他還是穿著黑色運動褲和黑色T恤,沒有藝術家的獨樹一幟,也沒有有錢人的人靠衣裝,所以,真不能怪她眼拙。
沒有行李箱,他隻背了雙肩包,注定來去匆匆。
接機人群中有兩個女孩子,站在葉漾的身後,話題圍繞著鬱森展開。
“明星嗎?”
“比娛樂圈一水兒的小鮮肉帥多了……”
“是能整頓娛樂圈的程度。”
葉漾知道她們口中的“明星”二字從何而來。鬱森身形和麵相都器宇不凡是不假,但關鍵是他戴了一副黑超。狗仔碰上他,就算不認識,也要按幾下快門。
隔著黑超,葉漾看不出鬱森是什麼時候從接機人群中找到她的,更看不出他作何感想。
在身後兩個女孩子亢奮的嘀嘀咕咕中,葉漾注視鬱森徑直走到她跟前。
“來接我?”他問她。
葉漾點點頭:“來接你。”
兩個女孩子一個圓臉,一個瓜子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