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漾用雙手把鬱森推得後退了半步:“你又吃錯藥。”
果然,早死早超生。
房間的格局一模一樣。
還是隻有一把椅子,在落地燈下,茶色玻璃的圓形茶幾旁。葉漾坐下,看鬱森從衛生間裡洗了把臉出來,沒擦,額前的頭發打濕了,泛紅的眼睛大概是進了水,看他從雙肩包裡拿了件疊得整整齊齊的T恤出來,要回衛生間裡換。
葉漾明明什麼話都沒說,鬱森卻停下了腳步:“要我在這兒換嗎?”
葉漾不得不懷疑是她的眼神泄露了什麼。
她不是“好色之徒”。平日裡,符曉雲刷劇刷到男人秀身材,拉著她看,她為了不掃符曉雲的興才會看兩眼。談蘇跟她說男人的人魚線,她都不知道人魚線在哪裡。鬱森的身材再好,她看過一次也就拋到腦後了。但剛剛,眼看他換衣服理所當然地要回避她,她內心閃過了一絲失望。
莫非不是內心,是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望?
被他看出來了。
“不要,”葉漾對鬱森麵不改色,“但我不介意你在這兒換。”
像是將主動權交給了鬱森,讓他想在哪換,就在哪換,想不想給她看,隨他的便。
卻是把自己的責任推卸得乾乾淨淨。
鬱森站在衛生間門口,脫下了身上的T恤。
衛生間門口和葉漾所坐的位置,幾乎是房間的對角線,是房間裡最遠的距離。隻有玄關處的燈開著。窗簾大敞著,天色暗下去的速度堪比打滑梯,他們進來時還隻是昏黃,幾句話說完連對方的眉眼都看不清了。
相較於給鬱森一個說法,葉漾更要自己給自己的反常找一個理由:“我很久沒見過不穿衣服的男人了。”
“我知道。”
“你不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人?”
“我不覺得。”
“彆把誰都往好處想。”
鬱森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要我穿上嗎?還是要我過去?”
“你換個說法。”
“你介意我過去嗎?”鬱森換了葉漾的說法。
“不介意。”
鬱森走向葉漾:“你在開心什麼?”
葉漾就差把開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我有在開心嗎?”
椅子的設計不合理,往後靠,腰的位置是空的。葉漾上半身往前傾,雙手的掌根撐在椅子的邊緣,兩條小腿往後收,腳尖並攏著踮直,有節奏地一顫一顫的。
鬱森停在葉漾的一臂距離之外:“你有。”
“我也說不清我在開心什麼……”葉漾今晚並沒有什麼全盤計劃,也是在走一步看一步,“但我知道,你彆再說類似於追我這樣的話,我會更開心。”
玄關的燈對他們的位置鞭長莫及。
鬱森看不清葉漾的眉眼,反倒看清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漏掉了兩個字。”
“什麼?”
“我不追你,你會‘玩得’更開心。”
“你對‘玩’字有偏見。”葉漾仰視著鬱森,“讓你用‘玩’字組詞的話,你第一個想到的是玩弄,對不對?但我會想到遊玩、玩耍,都是好詞。”
鬱森俯視著葉漾:“是你對‘追’字有偏見。追求難道不是好詞?我說追你,難道你隻能想到追債、追殺?”
“跟你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