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問是誰。”鬱森先要確定這件事,“你隻要回答我,是不是有人威脅你的安全?”
“沒有。”
鬱森沒鬆手。
葉漾不得不解釋:“她隻是想讓我去死,遠沒有到威脅我安全的程度,她隻是……有這個心願。”
“誰?”
“你說了不問。”
鬱森還是沒鬆手。是,他本來是想先從葉漾口中得到一個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具體是誰,以及為什麼,從長計議。但當葉漾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他腦袋裡一下就炸了,想到有人把葉漾的死當“心願”,想到葉漾隨時隨地會發生不好的事,他隻想快刀斬亂麻。
“你還沒回答我。”葉漾先要確定的是這件事,“我今晚留下,行嗎?”
“不行。”
“為什麼不行?”葉漾不惱,在吐露了有人想讓她去死之後,她一身的刺都塌下來。
“我這裡不是你逃避現實的地方。”
“逃避現實有什麼不好?去溫水鎮的遊客,少說有一半都是去逃避現實。”
“彆人我不管,我隻管你。”
“你怎麼管?”葉漾輕描淡寫,“你想說現實是用來麵對的?你想說你陪我麵對現實?你要帶我喊口號嗎?辦法總比困難多?可你也說了,你想了三天也沒想到追我的辦法。有時候,就是沒辦法。這是現實,這是你要麵對的現實。”
她又來了……
每當鬱森理直氣壯的時候,她三言兩句就能顛倒黑白。
“我說不過你。”鬱森把葉漾抵在了衛生間門口的牆壁上,“但我能對你撲上來,也能把你扔出去。”
揚長避短,她教他的。
葉漾忙不迭道:“我五點來的,想等你到六點。”
“等我?”鬱森不懂,“你知道我會打電話給你?”
“我不知道,我隻是坐在大堂等你出現。”
鬱森還是不懂。
不怪他,畢竟連葉漾自己都不懂:“我當時隻想把接下來的事交給天意,如果你六點之前不出現,我就走,你打電話給我,我也不會接。但你偏偏在最後十分鐘打給我了,記得嗎?我在電話裡說給你九分鐘下樓。如果你磨磨蹭蹭過了六點,我不會等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差一點就走了,你差一點就找不到我了,你確定你要把我扔出去嗎?”
鬱森放開了葉漾。
他懷疑她在一派胡言,本來就能顛倒黑白,這又把高高在上的“天意”搬了出來。但他還是心有餘悸了。差一點嗎?他們今天差一點就錯過了嗎?相較於她的逃避,錯過是他更不能接受的。
葉漾問鬱森:“我可以去洗澡了嗎?”
她上了一天的課,挪開又複位了廁所裡六塊標語牌,沾了一身的尾氣,洗了澡,才能睡個好覺。
鬱森默許。
葉漾洗澡的時候,鬱森坐在房間裡唯一一把椅子上。窗外的天還亮著,真實得不得了,讓人巴不得混淆真實和夢境都做不到。淋浴聲肆虐著鬱森的耳朵,聽到葉漾的哭聲時,他不確定是不是幻聽。
有葉漾在身邊時,鬱森總是對時間沒有概念。
也許是片刻,也許是良久,葉漾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穿著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寬大的短褲和短袖T恤,談不上美醜,隻求舒服。上次,她住在鬱森隔壁的房間,從外賣APP上買的也是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