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型》全本免費閱讀
不是鬱森的唇落在葉漾的額角。
是葉漾一扭過臉,額角混著碎發貼上鬱森的唇。出於癢,鬱森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再鬆開,無異於親了葉漾一下。“我不是親你。”他聲明。
“親一下死不了。”
“你睡不睡?”
“睡。”葉漾把頭轉回去。
枕頭被葉漾的頭發沾濕了一片。鬱森心神不寧:“你這樣睡醒會頭疼。”
“不會。”
“我說什麼你都不聽。”
“你隻會揀我不愛聽的說。”
鬱森要把自己的枕頭換給葉漾:“抬頭。”
“不用。”葉漾不但不抬頭,兩隻小手還死死攥住自己的枕頭不放。
“你跟我比力氣?”
葉漾的臉埋在枕頭裡,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你給我換了枕頭,萬一又濕了,你不就知道我哭了?”
鬱森不得不作罷:“你想哭的話……”
“不一定。”
“萬一你想哭的話,不用躲著我。”
二人的對話告一段落。
葉漾背對著鬱森一動不動,鬱森右臂墊在葉漾的頸下,左臂圈著她的腰——兩條手臂都是她拽過去、擺好,他一動不敢動。
天終於黑得徹底。
鬱森想關燈,連大氣都不敢喘地才要把手收回來,就被葉漾攥了住。
在過去的半個小時裡,葉漾沒哭,也沒睡著。她精疲力儘不假,但睡著是一件令她束手無策了兩年的事。在這件事上,躺在鬱森懷裡沒有用,不碰他的右手,不把他當作蔣澤園,沒有用。
他或許是她的止痛片。
但能讓她睡著的,是蔣澤園。
好在她今晚不執著於睡著,試過了,失敗就失敗,翻過身,麵對了鬱森:“我們聊天吧。”
鬱森對上葉漾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以為她睡著了,並沒有。他以為有助眠之功效的不僅限於他的右手了,並非如此。對此,他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是他沒有自知之明了。但同時,葉漾還躺在他懷裡。
“聊什麼?”他由著她。
“你問談蘇的關於我的問題,直接問我吧。”
“我能追你了?”
“不能。”
“那我何必問?”
二人這樣麵對麵躺著,未曾有過。
在溫水鎮的最後一晚,鬱森隻是仰麵朝天,任憑葉漾擺布。當時,溫水鎮的風是潮熱的,二人相隔的單衣都是粘在皮膚上的,葉漾身體上的軟和精神上的硬,在鬱森看來是能讓他活不到第二天的。今晚,得益於科技的冷氣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厚厚的棉被隻包裹葉漾一個人,鬱森被排除在外,他感受不到她身體上的軟,正在看她精神上的硬被瓦解,也正在看她仰著小臉,曾像枯井般的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的同時,也閃著祈願的光……
卻眼看又要熄滅。
葉漾撇了一下嘴角:“那算了……”
鬱森脫口而出:“你喜歡什麼花?”
他看得出,無論葉漾讓不讓他追,今晚她希望他問,希望有人在乎她的喜好,有人用愛慕抵消她遭受的恨。
“玫瑰花。”葉漾對答如流,“紅的、粉的,越大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