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的視頻,蔣父蔣母看完一遍,不像是葉漾笑僵了臉,哭乾了眼睛,他們的情緒仍是爆發中的火山。
“漾漾……”蔣母顫巍巍地對葉漾伸手,招呼她過去。
葉漾過去,被蔣母抱住。
“漾漾,我們會對你好的,澤園沒完成的事,我們……做牛做馬也會替他完成。”蔣母連做牛做馬這種話都說了出來,無異於給了葉漾更大的恩賜。
同時,葉漾還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總得抓住什麼才能活下去,要麼是對葉漾的恨,要麼是對葉漾的好。
葉漾麵不改色:“您言重了。”
丁月吟和葉安龍看在眼裡。女兒神色自若的背後,是一種放鬆——一種失去了選擇權的放鬆。過去兩年,女兒把自己關在和蔣澤園的家中時,他們做爸媽的總勸她:“澤園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澤園肯定也想你能走出去……”
哪來的肯定?
是他們信口開河。
如今,蔣澤園親口說無論如何都要把葉漾留在身邊。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個大活人,是要和葉漾長廂廝守。假如他還活著,這不過是一句甜言蜜語。
他死了,這句話反倒有了泰山壓頂的分量。
反倒像是一句硬性規定了……
葉漾把蛋糕分給大家。
蔣父蔣母看過了兒子的書,誇葉漾切蛋糕切得好。
丁月吟和葉安龍傻眼,切蛋糕能切出什麼花來?這也值得誇?
後來,蔣父蔣母讓葉漾坐到他們中間,拉著她重溫了三遍蔣澤園的視頻。三遍,就是半個小時。到最後,三個人溫情脈脈,從蔣澤園穿白襯衫最好看,說到蔣澤園的口頭禪,越來越不把他當個“死人”了。
丁月吟和葉安龍汗流浹背:一個晚上的時間,女兒向前看是不可能的了,向後轉,跑向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光。
根本不是什麼好地方……
吃完飯,丁月吟和葉安龍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能把葉漾帶回家。
“我沒事,”葉漾信誓旦旦,“我保證我沒事。”
丁月吟知女莫若母:“你保證你不會把澤園的東西再擺出來。”
葉漾沒說話。
“我就知道!”丁月吟跺腳。
葉漾油嘴滑舌:“不擺不擺,我回去不得先看書?他寫我一句壞話,我把他東西全扔出去!”
轉天一早。
葉漾醒來時,手機裡擠滿了親朋好友的消息。
丁月吟和葉安龍問她晚上能不能回家吃飯。
蔣父蔣母問她哪天有時間,一塊兒去“看”蔣澤園。
談蘇:「生日快樂!」
附加一個520的紅包。
談蘇:「昨晚上是不是小彆勝新婚?我這句生日快樂從昨晚上憋到今天,懂不懂事?」
金展:「我這裡還有幾個零零散散的文檔和視頻,都發到您郵箱了。」
鬱森:「今天。」
葉漾:「明天。」
葉漾知道鬱森會打語音來,準備倒計時三秒,連三都還沒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