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老老實實地回答她,她什麼事都能拐到這個問題上。
葉漾贏了這一回合還要怪他一句:“不早說?扭扭捏捏。”
“現在可以走了嗎?”鬱森知道葉漾巴不得他露破綻,對她心軟或動怒,都算。她曾對他說,失戀是人生的寶貴經驗。的確。如今,他快要對她心軟的時候,就想想她的心狠手辣,他快要對她動怒的時候,就想想她的真心和苦楚。
中和之後,維持表麵上的心平氣和並不難。
人生的寶貴經驗,全從她一個人身上汲取就綽綽有餘。
葉漾一次次把話題扯遠:“你知道現在是棕櫚灣的旅遊旺季吧?”
“所以?”
“所以我能買到機票用光了所有的運氣,訂不到酒店了。”
鬱森把葉漾的行李袋換到另一隻手上,掏出手機,擺明要拆穿葉漾的謊言。從酒店到旅館,再到民宿,再怎麼旅遊旺季,充其量是性比價一降再降,不至於讓遊客睡大街。葉漾笑盈盈地壓下他的手機:“你收留我一晚吧。”
“那我也‘太隨便’了。”
“隻是借我個落腳的地方。”
鬱森時隔一年再叫這個名字:“葉漾,現在未必是你說了算。”
“我長眼睛了,我能看出你不是原來的你了。”
“是嗎?”
“原來的你,對我就是最好最好了,現在不可能更好。”葉漾同樣時隔一年再叫這個名字,“鬱森,你出息了。”
是誇他嗎?
未必。
鬱森把葉漾的行李袋再換回空著的手上,把兩隻手都占上:“收留你也可以,談個條件?”
“你說。”
他稍稍俯下身,側過臉,是讓她親他一下。
憑二人的關係和她的大刀闊斧,在臉上親一下太小兒科了,他不過是借此讓她低頭——讓她低下她高貴的頭。
他高估她了。
葉漾從不覺得自己有一顆高貴的頭,相較於隨心所欲,低頭算什麼?
她抬手,扳過鬱森的下巴,嘴對嘴地吻了他。
過去一年不覺得,從昨晚在夢裡,她三番五次地想吻他,力不能及,今晚見到實實在在的他,更覺得像見到了個狐狸精似的。半小時前,她在另一間酒吧裡給談蘇發了微信:「你說人性是不是就是好日子過久了,就想作死?」
談蘇:「你的個人行為,不要上升到人性。」
葉漾:「有道理。」
談蘇:「不過,想作死在本質上可能是好日子還不夠好。」
葉漾顧左右而言他:「離開京市的第一天,想你。」
談蘇:「滾。」
她被談蘇拆穿了嗎?她的好日子還不夠好嗎?莫非她想要的問心無愧的下半輩子隻是個連她自己都被騙過去了的謊言?她不敢妄下結論,但來都來了,想要“牡丹花下死”的念頭越來越像脫韁的野馬。
葉漾吸吮了幾下,鬱森沒躲,也沒回應,一副鬆懈的樣子,但她用舌尖試了幾次都撬不開他。她不悅:“一年沒親過人是不是?不會了?”
“我調的酒,你隻喝一口,”鬱森不難從葉漾的唇舌間嘗出來,“然後跑去喝彆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