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漾以為他是要找個地標,拍了一張不遠處的摩托艇租賃發給他。
鬱森:「拍你。」
葉漾懂了。他對她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說一句想牽手,他能想出八百個她牽手的目的,其中有七百九十九個都是她想要害他。他讓她發自拍,無非是想從她的“嘴臉”中找找答案。
葉漾眼睛還紅腫著:「你彆來找我。」
這次不是治他。
這次她有情緒了。
後來,葉漾平躺在沙灘椅上,雙手抱於腹前,一並被鬱森握住時,她的草帽還蓋在臉上。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他。她也在等他。不然,她就換地方了。他要不來,她才真要有情緒了。
草帽被鬱森另一隻手掀掉,葉漾在強光下眯了眼,他一張臭臉在她上方漸漸清晰。
鬱森的惡言惡語到了嘴邊,換作兩個字:“哭了?”
“鱷魚的眼淚。”葉漾自嘲。
“哭什麼?”
“我樂意。誰讓你來的?”葉漾一張小嘴叭叭的,“你彆說你樂意!”
鬱森手上一使勁,把葉漾拽起來:“跟我走走。”
沿著海浪打濕沙灘的分界線,鬱森硬生生牽著葉漾的手。葉漾東張西望一番,她總算融入了這個人人成群結隊的世界,不再是一個人了。儘管,她身邊這個人像是被她脅迫著一樣。
葉漾不無小小的懺悔:“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是。”鬱森直言。
“下次不會了。”
“葉漾。”
“嗯?”
“接下來幾天,我隨便你怎麼打擾我,好不好?”
葉漾不難懂:“你是說,在我回京市之前?”
“嗯。”
“之後呢?”
鬱森有備而來:“我的酒取名‘分手快樂’,是字麵上的意思,祝每個分手的人都能快樂,包括我自己。還有,我住的地方會讓我想起你,看一次,想起一次,看十次,想起十次,但看過上百上千次,也就不過如此了。”
這兩天,他幾乎沒合眼,即便是在葉漾身上或身下時,他都在不停歇地想一個問題:要拿她如何是好?
她說了她喜歡他,有屁用?!
一年前,她離開他難道是因為不喜歡他?根本不是。所以她的喜歡根本不作數。
所以鬱森能想到的唯一一條生路是:就讓她把他當作在棕櫚灣的一場豔遇好了,等她回去京市,回去她心寬體胖的下半輩子,他也不至於再積累一次分手的經驗。
這種經驗太痛了。
積累一次,沒了半條命。
在他巡展的初期,主辦方看了他的樣子,對外界說他“嘔心瀝血”。主辦方不算誇大其詞,但誤會了。他對工作隻能算全力以赴。能讓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隻有葉漾。
葉漾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沒有之後?”
“嗯。”
葉漾一句“如果我想有之後呢”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倒不是覺得說了會落下風,是說了,他也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