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我後悔了。”
季融一怔,道了聲好。
事項交代完畢後,車隊也要啟程了。
季融上了馬,看向身後的眾人。
鄉親們自發地跪倒一地,有人淚泣如雨,甚至要他們留下。
“姐姐!”
那個被季融塞過飴糖的小孩登登跑到馬下,“我也想當將軍!”
季融彎腰摸了摸他的頭,“好好吃飯,好好讀書,聽你娘的話,以後指定能當個大將軍。”
而後馬鞭一揚,跟上了前方滾滾的車輪。
一行人又行了四五日,才堪堪到了涼州城外。
可惜天公不作美,還不等進城,先劈裡啪啦下了一頓瓢潑大雨。
又恰巧行到林中,舉目無人,更沒什麼客棧能歇腳。
眼見雨勢愈凶,季融隻好讓眾人能上馬車的上馬車,暫避一陣。
她則帶著幾個人搭了幾個臨時篷帳。
忙活了半天,身上被雨澆了個透,濕答答的,一片粘膩,她便打算去馬車上換一件。
待拉開車門,季融一愣。
年蘅抱著元寶無精打采地縮在一角,還有一堆擁擠的貨物,另一邊則坐著執拿書卷的崔致。
他見到她也怔了一下,隨後看到她臂彎上的衣物。
“你......”崔致仿佛明白了什麼,耳根有些紅,說著便要起身。
“我去車下候一陣......”
兩人便都看向車外那雨蓬。
下麵比肩接踵地擠著一堆將士,一點空餘也沒有,而車中四下也無一二紙傘,他下去便也是要被澆透。
崔致卻動作不停,像是已經做好了淋雨的準備。
季融眉頭一皺,“你現在下去不淋死才怪,本來身體就不咋地,生病了怎麼辦?”
崔致還是頭一次聽她這樣同他講話,一時間被說得手腳都不協調了,隻偏過頭,還是想往下挪動。
季融見這情形索性上手直接拉住他的胳膊,讓他直接跌回了榻上。
“我還沒害羞,你羞個什麼勁兒?”
她說著抖開那件袍子,“軍營時除了不一塊洗澡,啥不一起乾?你彆像個沒出閣的......”
說著說著她一頓,崔致好像確實還沒“出閣”。
“......你把眼睛閉上就行,君子非禮勿視,我懂......”
崔致無奈,隻好閉上眼,有些僵硬地坐著。
那邊元寶占了一大塊地方舔毛,他隻能貼著牆坐,看上去還有些可憐。
閉上了眼,聽覺觸覺便愈發靈敏。
衣物的摩挲聲,隨著腰帶掉落,叮叮咚咚的,帶著那人身上的熱意,崔致幾乎屏住了呼吸。
車外雨聲嘀嗒,卻掩蓋不住這如被放大數倍的聲音。
他規矩放在膝上的雙手被那人展開的衣角劃過,像被蝴蝶絨毛的觸角輕吻,指節一顫,而後輕輕地蜷縮。
時間仿佛靜止,心口似乎有癢意。
車廂內像蒸騰起了熱氣,讓他呼吸都有些不暢。
他緩慢啟唇,無聲地念了一篇禪文。
詞句如水,流淌過他不平靜的心,卻教他好捱過這短短的片刻。
季融套著外袍,便見這人口中念叨著什麼,還未細想,便聽元寶喵了一聲,從背後向她撲來。
它對她那隻金環好像莫名喜歡,每次都要舔個來回,弄得水光鋥亮。
這次也是直奔她耳環而來,她本來沒怎麼在意,結果下一瞬卻被那重量陡然一驚!
這肥貓,比鐵塊還重!
車內地方狹小逼仄,她被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