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究竟是哪家的後起之秀呢?”“誰知道呢?查不到底細,也就是知道他是宣德二年的探花郎,同年底入南都都察院,彆的就再也沒有了。”
“那華家姑娘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呢?”“那就更不知道了,據說是在某個麵攤子上認識的,彆的就不清楚了。”
江寒衣的頭嗡嗡響,等那二人走開了,才聽沈鴆九慢悠悠道:“你的醫館開不長了,你家裡的丫頭婆子全部都要倒黴。你換個去處,對大家都好。”
“是她?”
沈鴆九擱下筷子,從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手,又歎口氣,他在女人額發間撥了一下,“頭發亂了。”
“嗯,我知道。”女人道:“我明白了,那兩人是來說話給我聽的,故意說給我聽的,原因就是方才我在大街上多看了他一眼。是這樣嗎?”
沈鴆九點頭,“孺子猶可教。”
“坐吧,喝酒。”女人招呼小二,“再來壺酒,這酒涼了,換壺熱的來。”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哥回答得親熱又熱情。
這世界沒有誰對你是又溫柔又熱情的,除了你的爹娘老子,等出了家門,你就該謹言慎行,有些時候,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能有。因為那一些個多餘的眼神,就昭示著你多餘的心事,而這些多餘出來的心念,是你本不該有的。
華亭弄這麼兩個人來唱雙簧,她是想說,江姑娘,你逾越了,那姓蕭的男人,是我華家的贅婿,他不是你的,他是我的。
他到底是誰的?
江寒衣很有些悵然,她揉揉腦袋,“沈大人,蕭衍之不該是她華亭的,該是我的。他是我的,是我的,訂了婚的夫婿。”
酒還沒喝,人就先醉了。女人笑一笑,“他和我是有婚約的,我們自小就訂了婚,訂也下了,隻差他娶我過門。不過......不過......永樂二十二年的時候,他家失了火,都說他被燒死了,大家都說蕭家的二兒子燒死了,所以我成了寡婦。那年我才十三歲,我爹和我說,你要同你的夫婿守寡。守寡,守寡你知道嗎?”
“守寡就是我這輩子不能再嫁人了,我得終生不嫁,為他守寡。”女人笑著,然後搖頭,“哎呀,我還那麼年輕,我要守寡,我娘不同意啊,我爹非要壓著我去儀征蕭家守寡,我也沒哭。我不想哭,守寡就守寡吧,總歸是活著的,比叫我去給他殉葬好。”
“我和我爹還沒出發,我娘就把我給放了,她心疼我,叫我跑,跑得遠遠的,再也彆回來。我娘給了我很多錢,金銀首飾,叫我缺錢了就賣掉一個,不要一下子全部賣掉,免得教我爹找到我。”
女人望著沈鴆九,笑中帶淚,“其實我哪裡知道往何處跑啊,我根本就沒出過遠門,我不知道去哪裡,我躲在外頭,想了一夜,我想我還是去儀征看一眼,如果蕭家老二沒死呢,那我豈不是就不用守寡了?”
她說:“我坐著船去儀征,船很快,一夜也就到了,我摸著去蕭家的時候,果然是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