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和溫熱碰撞得那一瞬間,她被燙到,下意識地瑟縮。
他的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皮肉之下是微微凸起的血管。這樣蓋在她手上,竟然不輸女孩子的白皙。
他拽著,她掙脫不開。
“專心點。”
像是提醒,又像是要求。
磨蹭了半天,曆經“波折”,終於將這件襯衫扣好。
談裕滿意地放開羅意璿,轉過身,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趁著他整理的功夫,羅意璿自己從岸台上下來,站在一邊。
“三少。”有人敲門。
“進來。”
“這是您吩咐準備的東西。”
“放桌上吧。”
來人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規矩地離開。
談裕回過頭瞟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朝著羅意璿遞了個眼神。
“自己去吃藥,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好。”
感冒衝劑已經衝好,水溫正合適,旁邊還放了一杯溫水,和一小碟鳳梨酥。
羅意璿有印象,鳳梨酥是談家小廚房自己做的,整個京城找不到比這味道更好的,以前和談敬斌過來的時候,她都會吃好幾塊。
沒想到,今天恰好有。
藥很苦,但喝完就有又酥又甜的鳳梨酥,好像也就沒那麼苦了。
羅意璿一口氣乾了藥,然後喝了點白水漱了漱口,見談裕還沒收拾好,撚起一塊鳳梨酥,小口吃著。
還是熟悉的味道,甜絲絲的。
又餓又折騰了一天,這會兒吃到喜歡的食物,不自覺勾起唇角。
談裕站在鏡子前,順著擦得光亮的鏡麵看見正吃得歡喜的人,凝神了幾秒,很淡地笑了。
談家做鳳梨酥的老師傅在前年就告老還鄉了,他走之前,談裕鬼使神差,特意和家裡的兩個阿姨一起去找他學了。
沒有任何做甜點的基礎,從起酥到調餡兒都是從零開始,他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最終才完全學成了老師傅的手藝。
因為趕不及,羅意璿正吃著的這盤,是談裕早上交代下麵的人剛做的新鮮的。
在鏡子裡看著她吃完,談裕才轉身。
“走吧。”
正逢十五,難得烏雲避讓,月光皎潔,圓潤如斯。
順園掌了燈,園子有了亮堂之意。煙火搖曳,竹影婆娑,晚風略過正院子裡的寒潭有輕微的動蕩漣漪聲,整個園子縈繞著鳴鼎之家的富裕繁華之意。
談裕換了乾淨的襯衫,並沒有穿西裝外套,摘掉了名貴的表和袖扣,離開房間時順手戴了一枚成色極好的羊脂玉戒指。
羅意璿跟在他身旁,亦步亦趨。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在最大會客廳,滿滿地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談正清和何月瓊還沒過來,飯桌的一角隻坐著一個女孩。
是談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孩。
隻是,她和談裕一樣,有著不光彩的出身,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談正清年輕的時候,沒少在外麵四處留情。
談靜初其實是要比談裕大兩歲,按照年紀,她本來應該是行三的。但當初談正清帶她回來的時候,談家的女主人已經是何月瓊了,硬是不答應,無名無分在談家待了好幾年,最後隻勉強說是遠方親戚家收養過來的,算不得正經的談家三小姐,外麵隻尊稱一聲談小姐。
羅意璿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談家,但卻是第一次見談靜初。
之前,她一直都在國外讀書,也不愛參加家族聚餐對外活動,嫌少露麵。
“姐。”
談裕走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