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永定侯還在時,是由他坐主位,老夫人還有田氏以及嫡子嫡女們,坐在一桌。
其餘庶子庶女坐旁邊的小桌。
至於妾室們,則是站在旁邊布菜,等永定侯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才能去小桌上吃。
偶爾過節,或是心情好,才會讓妾室們提前入座。
總而言之,寵妾滅妻,在永定侯府是根本不存在的。
應該說,在整個朝歌城都很少。
哪怕寵愛妾室,都不敢寵到明麵上來。
永定侯的妾室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有那麼五六個,其中有一個還是他好友送給他的。
現在永定侯不在了,坐在主位的就成了即將要繼承侯府爵位的楚大郎,楚銳。
楚銳今年二十出頭,年初剛娶了妻。
侯府對他期望很大,在他如楚鈺這般大時,永定侯就請有名的大儒給他取了字。
這就不得不說大寧朝的取字了,如果是一般的男子,在行及冠之禮時才會取字,或是長輩取,或是大儒取……
但世家公子不一樣,在年少時,就會請大儒取字。
而平民百姓,基本上一輩子都不會有字。
如楚鈺,他之前還天真的以為永定侯會提前給他取字,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永定侯府用膳規矩就是食不言寢不語,聽楚鈺說以前永定侯在時,還沒有這麼壓抑。
畢竟永定侯有時會詢問楚大郎功課什麼的。
楚鈺之前還很喜歡聽,可當他有一日興高采烈的插嘴說了一句,被老夫人罵了,還被罰了。
當時,永定侯就那樣冷冷的看著,沒有幫他說一句話。
楚鈺從那時候就懂了,他再也不在父親麵前表現,也不再期盼。
在楚月的記憶裡,回到侯府以後,最抗拒的事情之一,就是每日一起用晚膳了。
不過今日,老夫人倒是主動開了口,還是難得的詢問楚鈺,“六郎,聽說,你今日又去了馬場玩樂?”
楚鈺剛吃下一口菜,聞言,有些懵的啊了一聲,抬起頭,含糊不清的道:“是啊,怎麼了?”
他筷子頓在半空,眼睛就那樣直直的看著,腮幫子鼓鼓的,嘴巴還在不斷嚼啊嚼……
一副呆傻樣。
老夫人看到他這模樣就從心底生起厭惡,到底是田氏這種扶不上台麵的生的,身為侯府嫡子,吃個飯都讓人嫌棄。
再看看另一個……
南玥正在埋頭苦吃,不得不說,這侯府廚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吃盤中餐。
畢竟,她可是要認真搞事的,不養好身體,沒力氣怎麼搞事?
她吃飯的速度很快,而且吃相並不難看。
但俗話說得好,討厭你的人看你做什麼都討厭。
朝歌城貴女們用膳都是小口小口的吃,和貓兒一般,而且為了保持纖瘦的身材,大多隻吃半碗就飽了。
哪裡像南玥,都吃了快三碗了。
老夫人隻覺得她果真是從鄉下來的,沒吃過好東西。
這兩個,哪裡像是從侯府裡出來的郎君和貴女,分明、分明就是那不懂規矩的下裡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