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香餑餑(2 / 2)

六月的天兒已經是很熱了,在樹蔭下坐著雖有微風拂過,但還是熱得很,弘晝寫字兒的時候又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啊,昨晚上實在太辛苦了。

弘曆一個人呆著也沒意思,則慢悠悠往回走,剛走到院子門口

,就聽見鈕祜祿格格的聲音,“……你們也是的,弘曆不懂事,難道你們也跟著不懂事?昨晚上他就沒睡好,今中午當然得給他做些好東西補補!”

是額娘回來了!

弘曆邁著小短腿,蹬蹬往裡頭跑,一把抱住鈕祜祿格格,“額娘,您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平日裡他雖有些調皮,但更多的時候卻懂事的不像個五歲的孩子,他知道,額娘在王府裡的日子並不好過,他不能給額娘添麻煩!

鈕祜祿格格蹲下來,摸摸他的小揪揪辮,眉裡眼裡都是笑意,“額娘也想弘曆了,聽說弘曆被你阿瑪誇讚呢?”

弘曆重重點點頭,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樣來。

也就在鈕祜祿格格跟前,他才能完完全全沒有遮掩,“阿瑪誇我聰明,還誇您將我教得好……額娘,我真的好想您啊,這幾日做夢的時候都夢見您了!”

他還夢見額娘當了太後,不過這話,額娘教過他,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說!

“真是額娘的好兒子!”鈕祜祿格格臉上的笑意更甚,可若是仔細看來,她的眼睛卻是紅紅腫腫的,似乎是哭過的樣子。

弘曆滿心歡心,也沒注意到鈕祜祿格格的異常。

母子兩人用過了午飯,鈕祜祿格格則照顧著弘曆午睡了,前幾日她不在的時候,弘曆淨知道和弘晝瞎玩去了,沒一天睡過午覺。

習慣一旦養成,想要彆過來就沒這麼容易,可為了不叫鈕祜祿格格擔心,弘曆索性……裝睡起來。

鈕祜祿格格坐在炕上給弘曆打扇,一下接一下的,臉上的愁容卻是越來越深。

她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有姑娘家的純美,有婦人的嬌媚,正是生的最美的年紀,可卻是眉頭緊蹙,怎麼都沒舒展開來。

一旁的桂姑姑低聲道:“格格當真舍得將小貝勒養在福晉膝下?”

她是從小就跟在鈕祜祿格格身邊的,與其說像是仆婦,倒不如像是姐姐一般。

弘曆心裡一個咯噔,暗覺不妙。

不說起這件事還好,一說起這件事,鈕祜祿格格就掉下眼淚來,“前幾日是什麼情形,你也看見了,福晉擺明了是想將弘曆養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年福晉一直看我不順眼,當初要不是福晉暗中照拂,

隻怕弘曆根本就長不到這麼大……”

眼淚簌簌落下,她聲音又低了幾分,“可一想到要將弘曆養到福晉身邊,我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如今他還小,日日念著我巴著我,若真養到福晉身邊,小孩子忘性又大,過不了幾年就不認得我了!”

她心裡並沒有想要靠兒子謀得寵愛的想法,隻要兒子過得好,她就好。

如今福晉會真心對她的弘曆,可以後了?誰敢保證?

桂姑姑當初在鈕祜祿格格嫁入王府之前曾成過親,有過孩子,隻是她命不好,孩子和男人都病死了,這才又跟著鈕祜祿格格。

她是打從心底裡將弘曆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福晉也好,還是年福晉也罷,她們存的是什麼心思,難道格格您不知道?她們啊就是看著小貝勒命好,想將小貝勒養在她們身邊替她們招個兒子來,若她們真有了兒子,誰還會想著念著小貝勒?”

“彆的不說,就說前幾日咱們不在府裡,若換成了從前,年福晉抓住了小貝勒的錯處,怎麼會不責罰他?哪裡會息事寧人?”

“叫我說,您這性子還是太軟了些,您就算是不為自己想一想,也得為小貝勒想一想啊!”

其實這些鈕祜祿格格在王府中算是得寵的,她容貌出眾,又有個兒子傍身,胤禛對她很好,隻是很多時候她卻是刻意避寵,怕的就是樹大招風,那些人不好明著對她怎麼樣,就怕變著法子對她兒子使壞!

正落淚的鈕祜祿格格看了眼睡得正熟的弘曆,喃喃道:“弘曆放心,額娘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

自己額娘說的話,弘曆都聽到了,卻沒懂其中的意思,他是額娘的兒子,怎麼替彆人招個兒子來?

不過不懂也不要緊,他知道額娘不高興了。

所以等著傍晚鈕祜祿格格牽著他的手去正院給福晉請安時,他沒有像從前一樣歡歡喜喜喊福晉一聲“額娘”,隻是抱著鈕祜祿格格的腿不說話,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福晉出門沒幾日,卻是憔悴了許多,可在見到弘曆時眼中卻帶著幾分笑意,衝著弘曆招招手,“弘曆,過來,額娘這才去寺廟還為你求了塊小金佛,保你長命百歲了!”

一向懂事的弘曆看了看鈕祜祿格格,沒有動。

鈕祜祿格格笑著道:“弘曆,福晉在同你說話了。”

弘曆低著頭,道:“我不想要小金佛。”

福晉又招呼著弘曆吃糕點,弘曆卻也是興趣不大的樣子。

這下,連福晉都瞧出不對來,“我們不過出門幾日,弘曆怎麼像是變了人似的?莫不是生病呢?如今天氣熱,要是中了暑氣,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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