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櫻扶著張淼坐下,“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媽不同意你去上學?她打你了?”
因為張淼臉上老大一個耳刮子印,紅腫著非常明顯。
張淼搖了搖頭,淚珠子嘩啦啦流下來,“不是我媽媽打的,是我未過門的嫂子打的。”
“啥?”
阮櫻驚住了。
未過門的嫂子還能打小姑子,不都說嫂子要討好小姑子嗎?
“我前段時間出事,我爸媽到處找我。後來我被你救出來,回家了。本來大家都不知道我去了哪兒,我爸媽告訴村裡人說我跟著同學去鎮上住,忘記告訴家裡,所以他們才到處找人。”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大家都在傳,說我被人販子抓了,還被他們糟蹋了。”
“嗚嗚—他們說—我家風已經壞了,都是我弄臟的。我要是為家裡好,就早點吊死算了。”
阮櫻一拳捶在桌上,“你父母呢?”
“我父母不讓我出門。今天,我那個嫂子上門,說要麼我離開家,要麼她退婚。”
“然後我父母就央求她,不要退婚。我哥也不說話,就蹲在地上撓頭。”
又是一個窩囊貨!
“我嫂子說,她給我找個婆家,讓我趕緊嫁了,彆留在家裡讓父母和他們難做人。我就說我還用不著她管,她就打過來。”
張淼哭得淚人一樣,肩頭聳動,抽抽著看著阮櫻,“我爸媽問,她給我找了個什麼樣的婆家?我才17歲啊,我還小啊。他們就要把我推出去。”
“我嫂子說,我們村的祈四狗托她做媒,把我說給他。祈四狗是個不學無術到處調戲小姑娘的二流子,我當時就不同意。我嫂子就打了我一巴掌,還拽著我的頭發拉著我往牆上撞。”
張淼放聲大哭。
祈四狗,阮櫻太知道了。
“他聽說了我的事,給了我嫂子50塊錢的跑腿費,讓她過來說媒。我嫂子逼我父母同意。要不然她就不同意嫁過來。”
阮櫻問:“你父母啥意見?”
阮櫻經曆過劉香蘭和阮三畝這種父母,對張淼的父母不抱希望。
張淼無語垂淚。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我父母同意了。”
“我媽勸我說,十裡八鄉的都知道我的事,都說我已經不乾淨了。已經說不到好婆家了。人家祈四狗這個時候上門說親,說明人家願意娶我,不怕這些臟水。還說祈四狗那人表麵上流裡流氣,可人家裡有錢,他父母能乾活,能掙錢。”
“阮櫻,我不同意,隻能趁機會跑出來找你。”
阮櫻頓時想起來上一世自己連夜逃婚,張淼的情況,不和自己一樣嗎?
憑什麼清白被汙蔑,善良被利用?
憑什麼惡可以掩蓋善?憑什麼黑可以遮住白?
即使張淼已經被玷汙,那也不是她的錯。她和自己一樣,都是受害者。
這世間人都對受害者指指點點,卻放過惡?因為他們不敢麵對強大,隻能以欺負弱小為樂。
阮櫻拿了毛巾給張淼擦臉,“不哭,你先住在這兒,我們明天再想辦法。這裡是基地大院,我看誰敢闖進來鬨事。”
張淼點頭。
阮櫻安排張淼休息,她拉著葉淳光坐在堂屋裡,趴在桌上把張淼的事寫下來給他看。
葉淳光默然無語。
阮櫻寫:先讓張淼在這裡住兩天行嗎?
葉淳光抿了抿唇,“我睡哪裡?”
阮櫻趕緊衝他擠出來一個討好的笑,寫:你去找桂旭東睡吧。
葉淳光看了一眼臥房,“我先去路下沙,給他們說一聲。”
他也不能留在小院,畢竟張淼是未婚姑娘,傳出去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