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蘭拿出來家裡最後兩塊錢去鎮上割了塊五花肉回家，順手在沙灘上撿了幾根被丟棄的海帶。這些海帶質量不好，葉片非常薄，上麵還有窟窿，漁民嫌棄這些海帶賣不到好價錢，隨手挑出來扔到沙灘上的。
正好紅燒肉燉海帶。
吃飯的時候，那一大碗紅燒肉燉海帶就放在阮勝來前麵。紅燒肉色澤不錯，帶著海帶的香味兒。
阮勝來大口吃飯，一口一塊。
阮荷氣得紅了眼。
她去夾紅燒肉。
夾了一塊放在碗裡，接著去夾第二塊。
啪。
劉香蘭的筷子攔住她的筷子：“吃一塊兒得了。還想吃幾塊？”
阮荷更氣：“我才夾了一塊。怎麼他就能吃好幾塊？”
劉香蘭怒道：“你個小妮子配吃肉嗎？你個賠錢貨還想吃肉。給你吃一塊已經不錯了。還想蹬鼻子上臉？”
阮荷就看阮三畝：“爸，你看媽。她咋這樣？”
阮三畝端了碗白米飯，離開飯桌，蹲到不遠處去了。
這是不管的意思。
劉香蘭得意地和阮荷示威：“吃你的吧。不聽話，這一塊都沒有。”
那邊阮勝來把紅燒肉都吃光了，一個大碗裡頭，隻剩下幾片海帶。
他把海帶連湯帶水都倒他米飯碗裡，一個字都不說，一直悶頭乾飯。
他呼嚕了幾口米飯，眼角看著阮荷碗裡那塊紅燒肉。
劉香蘭立刻把阮荷碗裡的紅燒肉夾走放到阮勝來碗裡了。
阮荷氣得咬牙。
“媽，你真偏心。難道我不是你女兒？我不是你生的？”
劉香蘭翻了個白眼：“你是我生的。不過，你生的孩子能姓阮嗎？”
阮荷：“……”
她看了看光禿禿的米飯，還有那個大空碗。
“我不吃了。阮勝來，我詛咒你，撐死你。”
劉香蘭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吃就吃，不吃就給我滾。”
阮荷捂住臉頰，滿眼都不敢相信。
阮櫻在的時候，都是阮櫻挨打，她和阮勝來看熱鬨。
現在，輪到她了。
她站起來，跑到屋子裡，趴在床上大哭。
劉香蘭把阮荷那碗飯倒入阮勝來的大碗裡：“吃，彆管她。一天天的，作精。”
阮勝來毫不遲疑，端起碗來，就著菜湯拌了拌，頭也不抬，接著吃。
“媽，還是家裡的飯好吃。你不知道，在監獄裡頭吃的那叫豬食。”
阮勝來邊說邊吃。
劉香蘭的心裡那個疼啊：“勝來，你放心吃，你大膽吃。”
阮勝來扒拉完最後一粒米，丟下碗碟，進屋睡覺去了。
劉香蘭衝阮荷的房間大叫：“阮荷，還不死出來洗碗。這麼多活兒都等我一個人做嗎？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嘭。
從屋裡砸過來一個鞋子，恰好丟到飯桌上。
把那個大碗給砸到地上。
那個大碗轉了幾圈，不動了。
阮三畝都氣了：“你個死妮子，你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