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今日著一身暗紅勁裝,布料裡摻著些銀絲,領口是菩提花的樣式,革帶將腰身勾勒格外出挑,烏黑似流水一般的發被發帶高高挽起,裙麵如菖蒲花肆意散開,裙擺隨風掀動,若隱若現地顯出些古拙樣式,映出流雪般的明幾顏色。
大長老將掌心貼在心口,另一隻手覆在指尖的銀戒,一拱手,道:“祝左使此去順頌時祺,不日歸疆。”
駕——
四周闃靜,不遠處五藏山佛音嫋嫋,鐘聲悠揚。
三日後,潼關。
江水茫茫,煙波之上,紅燈籠隨著船身搖曳著,穿過一片寂靜的林間,很快,行至碼頭。
碼頭上戒備森嚴,沒了往日繁華的模樣,有大量官兵把守,仔細地檢查行客的文牒。
木製的小船碰了岸,發出嘩啦一聲響,隨即蕩起幾縷波瀾,船身上下隨著水波上下浮動起來,船夫用竹篙穩住船身。
薑至原本軟趴趴的雙腿登時有了依靠,整個人也顯得精神多。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城內。
一群人戴著掩麵的粗布,圍在告示欄處,嘰嘰喳喳的討論。
“你說,我們潼關哪還有什麼神醫啊。”
另一位大哥附和,“可不就是嗎,天天打仗,有點錢的富商哪個不是拖家帶口的逃走。”
一人道,“你看看我們家,唯一一個孩子都沒了,隻留下我和老太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哎——”說完,無奈地搖了搖頭。
薑至的腳步緩了下來,站在人群後麵,將百姓說的話儘數聽了去。
街邊有一件茶水小鋪,鋪麵不大,隻三兩擺放幾張矮凳,鋪主趴在一桌悠閒地小憩。
靈均取下扶了扶鬥笠,尋了一處坐下,敲了敲木桌,發出清脆的聲響。
鋪主一骨碌地驚醒,眼神呆滯,好一會兒後,晃了晃頭,起身揭下肩處的棉布,笑道,“客官,要點什麼?”
這人臉色蠟黃,眉下發青,滿臉皆是倦色之意,眼神卻是笑眯眯的,倒叫來客不好意思隻是歇腳。
薑至道,“請問,駐邊軍營在何處?”
鋪主道,“關外三裡處。”再次問道,“客官需要點什麼?”
靈均接話道,“清茶即可。”
薑至掏出碎銀幾兩,放在桌角,鋪主提著一木案,取下茶壺和一碗瓜子,收下碎銀,笑道,“客官慢用。”
她朝街邊望去,一片紅色的花落在茶盞中心,漾起淡淡漣漪。
潼關人口複雜,鎮關軍在此地威望最高,是最適合發言推廣藥方之人。
薑至目送著討論的人融入街景,行客來來往往,沒由頭的問道,“靈均,你原先是哪裡人?”
“潼關。”
薑至一口熱茶猛的含了下去,急促的吸著冷風,“你既是潼關人,不知道守關駐軍在何處?”
“時間有些久了,萬一駐地變了豈不是白跑一趟。”
薑至噎了一下,你說的好有道理。
他們一行並沒有急於尋找客棧落腳,而是徑直去了軍營。
兩根粗壯的木樁打在土中,七八條細長的木條圍成籬笆,蜿蜒至儘頭。軍營從外麵瞧著很大,光是儲存軍糧的帳篷都大大小小的羅了滿目。
營內士卒規整有序的巡邏,為首的士兵舉著火把,約莫十五人組成一對隊伍,穿行在帳篷之間。
幾個守門的士卒將矛頭對準兩人,“哪來的人,膽敢擅闖軍營重地?”
薑至抬手靠近長矛,矛的尖端趁著暮色泛起獵獵寒光,道,“在下不才,略懂岐黃之術,瞧見告示,或可一試。”
靈均不急不徐地跟在她身後。
為首的校尉上下打量了幾分薑至,她一身紅衣,眉宇間略帶一絲英爽之氣,眼波盈盈,看著不像是個術精岐黃的神醫,倒像是個武功高強的女將軍。
心下不免生出幾分懷疑來,一雙瞪圓的怒目轉了幾圈,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