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促的呼吸著,似是沙漠中乾渴的旅人遇到水源一般,格外貪婪的享受著來之不易生存的希望。
顧瑾玹冷眼瞧著這一幕,心中似是百般滋味,無法排解。
慕紫芙眼角餘光掃光身旁那象牙白錦衣的衣角,終是遲鈍的回神,
她,活了下來……
隻是還未待她從劫後餘生中反應過來,卻突然被人淩空抱起。
她驚慌抬眸,卻撞向那雙似是隱忍著怒氣的眸子。
“你……放開我。”
她的手無力的推搡著,聲音虛弱至極,毫無威脅力。
顧瑾玹卻是依舊自顧自的抱著她走向床榻那處。
當她的後背觸碰到床榻上柔軟的錦被時,卻一瞬驚起,迅速的抽出頭上的發簪,隔在二人身前。
顧瑾玹眸中的黯淡一閃而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想殺了我?”
“那自是不會。”
她眸色冷厲,果斷的將手中的簪子對準自己的脖頸,“你若再想做些什麼,我會殺了我自己。”
雪膚那處被掐出的紅痕還未消退,簪子觸及皮膚,滲出絲絲血跡。
似雪中紅梅,豔麗至極,卻也是像極了上元宮宴那夜,被血跡染紅了的膏糜。
“你寧願死,也不願與我在一處?”
慕紫芙眼睫微顫,雙手卻愈發用力,簪子刺進之時鮮血滴落,染了她的衣襟,“如此,宸王殿下還需我多說?”
聞言,顧瑾玹深深看了她一眼,“慕紫芙,你可會後悔?”
她抬眸,口吻堅定,“不會!”
極淺極淡的聲音聽到顧瑾玹耳中,也好似重重落於他的心底,話音落下,他心中不知為何竟是難受的緊。
耳畔也唯有這二字回響著,久久未能消散。
……
春日天氣變幻莫測,方才還是個豔陽天,此時便已狂風大作,吹的窗戶砰砰作響,讓人心生不安。
樹梢方長出的嫩芽,在風中搖晃,似一葉孤舟漂浮於茫茫大海之上,無處可依。
回廊下,初若冒著狂風好容易趕到了自家郡主屋門前。
方想伸手敲門,屋門便由內向外打開。
瞧見那人身影的一瞬,她不由怔忡在原地,“宸王……殿下?”
然,那人卻是瞧都未瞧她一眼,直直繞過她,向著府門外走去。
初若盯著顧瑾玹離去的身影,正心生不解,隻聽得屋內傳來一聲聲響,似是何物落地的聲音。
她急忙回神,進屋,“郡主,宸王殿下怎會……”
話音卻在瞧清床榻上的女子時猛的頓住。
初若快速走上前,“郡主,您是如何傷的這般重!”
慕紫芙抬手製止住初若欲查驗傷口的動作,暗暗鬆了口氣,“這點小傷,不妨事。”
“可您都流血了……”
慕紫芙搖了搖頭,接過初若遞過的鮫綃自行擦拭著。
她如此做本是為了惹怒顧瑾玹,讓他對她失望至極,如此一切想必都能回歸原處。
本是已達到了目的,可卻不知為何心底竟也是悶的發慌。
好容易平靜好紛亂的思緒,她看向那人離去的方向,淡淡問道,“你來此找我可是有何事?”
初若隻得暫時壓下疑問,輕聲回道,“回郡主,是靈通閣沈閣主親自前來找你,說是有要事相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