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路上縱馬撒野,又是誰出言不遜,你可彆搞錯了因果!”永齡理直氣壯地說,將一丈長的馬鞭甩得虎虎生威,風雨不透。
林姑娘讓她鬨事,她就趁此把心中的氣撒一撒。她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被臭紈絝當街調戲“送你一胎”,簡直是奇恥大辱!
裘良為大事考量,隻好勸柳新說:“柳老弟,原是你起的口舌禍端,趕緊作揖道歉賠不是,不然怎麼了局,咱們還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辦呢。”
柳新沉住氣,隻得與永齡作了個揖,“是柳新出言冒狀,得罪姑娘,還請原諒則個!”
“你不給姑奶奶我磕頭謝罪,休想我善罷甘休!”永齡白眼一番,偏就不依,定要他一個大男人當眾磕頭。
柳新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公子,哪裡肯紆尊降貴,俯就一個車把式的丫頭,隻把兩臂袖子往肩上一擼,大步走來:“既然你軟的不吃,偏吃硬的,那休怪我欺負女人了。”
黛玉持劍在前,晴雯拈針在側,永齡挽鞭在手,一個個橫眉冷對,大有三英戰呂布的架勢。
柳新被迫出手,以一敵三,沒曾想她們早有預謀,並不硬拚,全施鬼蜮伎倆。
才避過長鞭與利劍,反身就被晴雯一針紮暈。三人將他抬起,送進馬車揚長而去。
裘良、韓奇、謝鯨三人始料未及,不遑多想,忙忙地上馬狂追。
誰知馬車進了城,直奔太子少師林海府上。三人隻得下馬,拿了名帖自報家門求見。
借晴雯的描述,黛玉仔細認辨了四人,才請他們進來。
柳新堪堪睜眼,就見永齡得意洋洋的笑意,雙眸眼顰秋水,神采飛揚,薄麵纖腰,看著俏皮嬌弱,卻透著一股倔強。
他不由心中微動,嘴角不自覺地就牽高了起來,一時想起京營異動的事,又將臉板了起來。
正待起身發作一通,就見其他三兄弟也會齊了過來。
黛玉主動打招呼說:“柳公子、謝公子、裘公子、韓公子,事出緊急不得已出此下策,邀你們前來。”
永齡見他四人麵麵相覷,茫然無措的樣子,便指著黛玉介紹說:“這位是戶部林尚書之女,林姑娘。”
黛玉不待他們見禮問詢,開門見山地說:“關於今夜三更京營變節,北靜王欲挾上皇謀政之事,諸位若想力挽狂瀾,還請聽我一言。玄真觀中的道眾原是附逆北靜王的叛黨,被太子收編日短,就留給你們調遣,你們可明白其中深意?”
柳新皺眉道:“林姑娘如何知道這些事?”
黛玉道:“我父親是太子少師,而你們是太子私臣,同係太子一脈,咱們彼此利益相關,我有我的消息來源,或許比你們知道的更多一點。”
裘良百思不得其解,摔手道:“太子為何要把沒訓熟的狗,丟給我們衛戍皇宮!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太子是為了打入宮城內部,棄車保帥。”黛玉分析道,“玄真觀五百俘虜是北靜王的舊部,可以利用這種藕斷絲連的關係,以歸附舊主為名,帶你們進入政權更迭的漩渦中心。太子不是要你們以弱勝強鎮壓反叛,而是要你們潛入皇宮保護宣隆帝。
北靜王為了減少篡位的阻力,選擇以擁立太上皇複辟為借口攝政,逐步攬權秉國。除了已被奪爵滅族的三國公,剩下的三郡王、五國公、十二侯都是太上皇的舊部,其他文臣接受改旗易幟不過眨眼的事。
真正讓北靜王忌憚的是活著的宣隆帝,他進入宮城第一樁事就是除掉他。上皇複辟、北靜王攝政,依你我之力是無法阻止的。我們真正能做的,就是保下宣隆帝,等待太子凱旋,自然能掃蕩妖魔,驅逐賊王。”
謝鯨身為京營遊擊是最先察覺局勢有變的人,聽到黛玉此番剖析,才覺得自己行事魯莽,不由歎道:“可我已經對那些玄真觀的甲士說了京營有異動,隻怕他們已經各懷心思了。”
黛玉笑道:“就是要他們各懷心思才好辦事。北靜王想殺宣隆帝,又不想擔弑君的罪名,最好就是讓宣隆帝神識渙散,慢慢病死。
如果有五百玄真觀道眾為宣隆帝祈福為由,進獻延年益壽的神丹妙藥,我想北靜王是不會拒絕的。而你們要做的,就是每日為宣隆帝進獻金丹,保住他的性命,治好他的疾病,讓他在北靜王麵前幾乎如死了一般。”
她又看向謝鯨,對他說:“而謝公子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