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敢的,他們此行乃父皇旨意,若是空手回去,便是抗旨。
傅琰死死拽住褚衛的手腕,阻止他的行動,壓低聲音警告,“你想清楚了,二哥身邊的這位人可是陛下的心腹,輕易開罪不得,你得想想身後的族親。”
褚衛咬牙,狠狠甩開傅琰的手,旋即撥下腰際令牌,消失在包間內,“她於我有恩。”
同一時刻,怨氣森然的長廊大門,“砰”的一聲!自行關上,拴上鎖鑰。
將其中所有人的出路,給堵死了。
薑至脖頸上的禁製被這股子邪氣攪亂了平靜,氣息有些急促,握著半刹劍的手漸漸收緊。
火燭忽明忽暗,夜晚的陰雲濃厚,劈裡啪啦——
雨下大了,從飛簷翹角跌入娟娟細流,風吹動鈴聲,叮鈴悅耳,配合著刀劍摩挲。
一切,都似乎陷入一種暗藏殺機的可怕氛圍中。
唯置身事外孟媼坐等著看戲,鬼王大人的威力,可以一人之力連挑赫赫有名的十殿閻羅,全身而退,讓錙銖必較的仙主承認冥界山河,永不侵犯。
薑至手臂一鬆,半刹劍如閃電般飛出,跨過了穹頂,她以自己的靈力破開了這座精心建築的殿堂,沒了遮掩雨珠順勢淹了進來。
茅山術士高舉手臂,不住吸收來自四麵八方的怨氣,彙入自身,他的背後忽而生出幾隻虛無黑手,不過眨眼間,攥上她的肩胛骨,侵蝕血肉。
薑至一邊分出命脈中的靈力反抗禁製,一邊右手狠握住黑手,凝聚靈力,猝然握散持續的邪氣。
邪氣噴濺,五指陡然長成利刃牢牢的嵌入肩胛骨,外翻的血肉不住的冒著黑氣,她咬緊牙關,小臂失力,無力的垂落在裙褶間。
握上黑手的右手掌心被深藏其中的金光腐蝕,左右顫抖,像是燃燒的火堆,不時迸出些火星。
幾乎同時,裴景淮旋身一躍,身影不斷閃爍跳躍移動,輕盈如風般立於薑至身側拖住她的身子。
“茅山術士也能傷的了大人?”嗓音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孟媼如同一道蒸汽衝上了天空,坐在倚欄上,與裴景淮保持了一段距離,她總覺得這個少年深不可測,招惹不得,她驀地收扇,眸色中染上幾分認真。
“《六道錄》,上清境的手筆。”薑至冷眼望著漆黑的天際,仿佛與天融為一體,嘴角乍現一抹看透生死的淡然笑意,指尖摩挲,解開了一道符咒。
她在凡間的時間不多了。
裴景淮環抱著她,隻覺得那抹笑很是刺目,再一次,他感受到阿姐要離他而去。
那種即將被拋棄的戚哀盤旋在心口,上翹的眼尾發紅,扶著薑至的那隻手克製又放縱的收緊。
“不行,此事必須告訴蔣子文。”孟媼歡快晃動的雙腿驟然停住,雙手一撐,落在木板上,握住她的手,“大人,還是隨我回冥界吧,雖然我那府邸比不上你的紫竹林,好歹還有金山銀山數座,養著你還是不成問題的。”
千言萬語,可話到嘴邊,孟媼又哽然咽下。
又一隻黑手襲來,她將手中的檀香扇丟了出去,臉也沒轉,手臂一伸,傾注千年靈力抵禦來自《六道錄》的威壓。
這些年,她孟媼在冥界躲懶慣了,依著她的地位冥界無人敢給她臉色看,除了守著碧落黃泉等大人歸來。
旁的也不需要什麼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