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盼到帶著阿醜一起回家……
她想一家團圓啊!
她抬起哭紅的小臉:“二哥哥? 祖母和爹爹,甚至都還沒抱過咱們的小阿醜!我不想阿醜留在這裡? 我要帶阿醜回家……”
蕭弈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道:“我保證? 一定不會讓阿醜出事。江邊風大,你先跟南寶珠她們回軍營歇著好不好?剩下的,交給我。南嬌嬌信任我的能力,就像過去那些年一樣,是不是?”
南寶珠淚凝於睫。
她凝視著蕭弈。
男人才從戰場上歸來? 身上帶著觸目驚心的血汙,精良的鎧甲破碎不堪,想來是受了重傷。
他受了重傷,卻還一直強撐著。
都是為了她和小阿醜。
南寶衣心酸得厲害。
她掏出小手帕,認真地為蕭弈擦拭乾淨麵頰。
她忍著淚乖乖點頭:“我不妨礙二哥哥辦正事……”
旁邊的南寶珠鬆了口氣,連忙扶著她往軍營走。
蕭弈目送她遠去,小姑娘一步三回頭,眼睛像是兔子一樣紅紅的,滿臉的淚水叫他心疼。
直到她終於走遠,他才扶著胸口,朝地上吐出一口汙血。
十苦擔憂:“主子,您的傷……”
蕭弈不在意地擦了擦唇角血漬:“無妨。”
他望向江麵。
負責後方的十言,過來稟報道:“派了四十艘船去搜,搜了整整兩個時辰,卻仍舊沒有結果。沈太宰傷心過度屢次昏迷,剛剛醒來,說是要為沈議潮準備後事……”
兩個時辰……
早已過了最佳搜救時間。
理智告訴蕭弈,小阿醜和沈議潮或許一起死了。
可腦海中,去浮現出南嬌嬌傷心欲絕的小臉。
她還沒有放棄,他怎能放棄。
他脫下細鎧,大步朝江邊走去:“吩咐所有戰船參與搜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金日天黑之前,朕要看見沈議潮和小公主。”
這麼說著,心裡也不禁抱了一線期望。
昔年岷江邊,他們也說南嬌嬌或許已經沒了。
可是最後,他還不是找到了她?
他的小公主,肯定不會出事的。
……
軍營大帳。
屏風橫陳,薑湯的熱氣彌漫在帳中,格外溫暖提神。
南寶衣捧著杯盞,呆呆坐在榻上。
她垂眸喝了一口薑湯,始終豎著耳朵傾聽外麵的動靜,唯恐錯過蕭弈帶著小阿醜回來的消息。
南寶珠陪在她身邊,安慰道:“你多久沒睡了?眼下都是青黑,看著就叫人心疼。你先彆管他們,好好睡一覺才是正經。”
南寶衣想說話,可是一開口,就情不自禁地流淚。
她趴在南寶珠的肩上,哽咽道:“我怎麼睡得著……珠珠,我擔心小阿醜和二哥哥……”
“你擔心他們,我卻擔心你。”南寶珠輕拍她的後背,“我在長安待著不好嘛,何必跋山涉水千裡迢迢追到江南,還不都是為了照看你?你是小阿醜的娘親,卻也是我的親妹妹。在我眼裡,天底下誰也不及你來得重要。嬌嬌,便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你也先躺下休息一會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