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羽生紀澤扯了扯嘴角:“你講鬼故事的技術沒有一點進步,還是這種老套至極的劇情。這次你要用什麼理由來證實這不是一個鬼故事,而是真實發生過的曆史故事?比如說你夜深夢遊古船逢鬼,對方見你慈悲為懷,希望從你這裡得到一段往生咒來解脫?”
燭光微移,露出說話之人慘白的麵目,他發色銀白,猩紅的眼瞳疲憊地半閉著,胸膛上裹著一圈一圈的紗布,心臟出暈染出暗色的血跡,右膝蓋上也同樣如此。
桑名真聳了聳肩,平淡而寂寥:“或許吧,若是船上真有這麼一位美麗的厲鬼,我說不準也真想念上一段往生咒,可惜我不會,需要去找個寺廟進修一下。”
“不過,往生咒能解脫得了彆人,卻解脫不了你我。你我目前,與女鬼有什麼區彆?”
桑名真再次垂下被燭火映紅的黑眸,嘴上咬著一根發帶,雙手同時將令他行動不便的長發挽起,繼續道:“哦,還是有區彆的,即使我們的命運線因意外而相交,但至少我可不是和你私奔出來的。”
“換藥了。”
桑名真將人扶起來,將胸膛上滲血的紗布剪開,給羽生紀澤重新上了藥之後,才用一卷新的紗布再次給他纏上,將胸口上的傷處理好之後,他又繼續轉移目標到腿上。
手上動作著,桑名真的嘴上也片刻沒有停下來,趁著羽生紀澤這會兒沒太多精神力氣與他辯駁,毫不客氣地絮絮念煩人:“你說我去學一段梵語怎麼樣?適合用來念往生咒。你現在分明就是一個邪氣森森的男鬼,要是這會兒我再剃個光頭,帶上一串佛珠,扮演一下清冷慈悲的佛門聖子,立馬便可以渡你了。”
紅瞳男人眼睫微斂,臉色淡淡:“嗬,你要怎麼渡我?”
桑名真唇角微挑,專注於傷口目不斜視:“自然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無聊,你是閉口禪修得太久,所以現在話多得像隻蒼蠅?”羽生紀澤額頭緊擰,傷口給他帶來的痛苦讓他有些難以忽視,聽著這段不著邊際的話多少有些不耐煩。
但在嘲諷之後,他短暫靜默一瞬,又道:“等你出家之後我會給你添一點香火的。”
處理完傷口之後,桑名真點燃了一隻香煙,絲毫沒有顧及身旁的人還是一個臉色蒼白的重傷病人。
“這麼能說話,看來還是很有精神,至少你心口上的致命傷在泡過那麼久的海水之後還沒能要了你的命,你堪稱神龜在世,命硬。”
羽生紀澤沒有理他,呼吸儘量維持得平穩。
劣質的尼古丁香煙的嗆人氣息漸漸在船艙中彌漫,桑名真輕笑一聲:“這一槍打得可真好,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讓你和這個世界說再見。”
瞎扯了如此之久,他才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然而在他的心裡,那些話也並非全然是在胡扯。
羽生紀澤的眼中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