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2 / 2)

朵瀅然 10749 字 2024-05-18

“今天是我的疏忽。以後不管去哪兒,都得我或者老顧陪在左右。我真的後怕,寧寧。”

“姐。”唐寧俯身,蹲在床邊,雙手包住宋緹緋的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今天這事,誰也不怪。”說著,她想起半天沒看見顧嘉年,忙問:“我哥呢?他是不是出門找我去了?”

“我讓他去的。這個馬大哈,等他回來我新賬舊賬一塊兒算。”

臥室門響,“馬大哈”顧嘉年佇立門口:“哦,我親愛的老婆大人,我隨時恭候暴風雨的洗禮。”顯然,他模仿的是莎翁戲劇的話劇腔,唐寧聽了也忍俊不禁。

宋緹緋本就頭痛,一聽他這種腔調頓時頭痛欲裂。

“出去!”

“遵命。”顧嘉年退後兩步,門卻沒關嚴,“中午咱們吃鮮肉小餛飩好不好?我下樓找寧寧沒找著,倒是路過一家新開的超市,吃的喝的全買齊了。”

“你做什麼我們吃什麼。”宋緹緋忍不住笑,“顧大廚,希望你穩定發揮,拌餛飩餡彆把醋當成醬油,酸得人牙疼。”

“今天不會。”

腳步聲漸漸遠離門口。唐寧很好奇顧嘉年為宋緹緋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什麼。因為每年宋緹緋的生日都趕在春節,顧嘉年也總是送金鐲子玉鐲子,今年會不會有所突破?

宋緹緋吃了感冒藥犯困,唐寧為她蓋好被子,把新手機和舊手機都拿到客廳。

她打開電腦,連接數據線,把宋緹緋舊手機的照片和文檔做了備份,然後恢複出廠設置,將內存格式化,重新導入幾組動畫片視頻才關機。這是厲冬騁教她的辦法——用新的數據覆蓋舊的,手機回收後能夠更好地保護個人隱私。

取出舊手機的卡,唐寧把它裝入新手機的卡槽。

手指摁在電源鍵上正要開機,她忽然改變了主意。起身走進廚房,她將新手機交給顧嘉年保管。

“哥,這是我給我姐買的生日禮物。等她睡醒,你轉告她卡已經安裝完畢,直接開機就可以用了。每個APP還要重新登錄,稍微有點麻煩,你和她一起操作吧。”

“這任務有點難。”顧嘉年說,“小紅花和我有約定,誰都不看對方的手機。”

唐寧先是一怔,而後笑了:“那怎麼辦?”

“也不急在一時。”顧嘉年把新手機還給唐寧,“你是我們的妹妹,重任理應你來完成。”

什麼理應?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唐寧萬分佩服顧嘉年的邏輯:“哥,我被你說糊塗了。”

“透露個小秘密給你。”

“我不想知道。”

顧嘉年也笑了:“小紅花和你是天選的姐妹,你們的性格太像了。實話實說吧,我的老婆大人記性一般,所有APP的登錄密碼都是同一個。儘管這樣,她也經常記不住,所以都是直接用手機驗證碼登錄。”

唐寧恍然大悟:“我也是!”

“等她睡醒,你陪著她一個一個地登進去,她也開心,你也高興。”顧嘉年不忘多叮囑兩句,“對了,寧寧,晚上你去姚家村看電影,我送你去,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出門了。”

“沒事的,哥,我打車很安全。”

“不行,我必須送你!快散場你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答應給司機師傅小女兒一本字典和買故事書的紅包,這下如何是好?回到樓上房間,唐寧思來想去,沒有想出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

無意間,她點開了微信。

通訊錄新的好友那一欄,厲冬騁發來的驗證消息又增加了。

紅色小圈裡的數字是8。

過年要有好彩頭,這是祝福我發財?

唐寧點進去,通過了厲冬騁的好友驗證。本來要把時間線拖到大年初七看完最後一場電影,可是情況突變,隻有拜托他幫這個忙了。

新消息的叮咚提示音比預想來得早。

沒有文字版的寒暄,厲冬騁直截了當,把步行街拍的照片發了十幾張過來。

不得不承認,因外傷患上逆行性記憶缺失的他,拍照構圖一如既往地穩。照片中的唐寧,沒有一張看鏡頭,卻被他數十倍地放大了優點,拍出了專業攝影師的水準。

紅燈籠下她仰頭眺望,財神爺塑像前她雙手合十。甜甜的笑,自信又自在的一舉一動,和周圍的一切景物十分和諧。

唐寧手拿冰糖葫蘆那張照片,光影堪稱完美。

連她自己看了都感歎從來沒被人拍得這麼好看過。靜下心,她卻沒有回他一聲謝謝。

【我好像沒請你幫我拍照。】

【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要是你不喜歡,我把它們全刪掉。】

唐寧想了想,回他:【你手機裡的刪掉。】

很快,她收到一張相冊截圖。

【清空了。你放心,我沒留備份。】

【雲端呢?】

【我手機沒開通雲儲存。】

【嗯,好。】

丟開手機,唐寧仰麵躺倒在床上。她低低地喊了一聲,聲音發悶,胸腔卻產生了怪異的共鳴。

耳朵也隨即耳鳴了。

掀開被子,唐寧倏地半坐起來。她抱起枕頭,雙手揪住枕套兩角,揪得非常用力。

嗡嗡聲消失的瞬間,她慨歎玄學的奇妙。這是把耳鳴轉移給了枕頭吧?果然是心誠則靈——小時候她高燒不退,中醫西醫都看了還不好,無奈之下,姥姥姥爺抱著她去家附近的道觀求助。

唐寧依稀記得,當時有位上了年紀的女道長,用指尖蘸水在她額頭抹了三次,回家沒多久,燒退了,她恢複清醒,過了一晚也有了胃口,不出兩天就回學校上課了。

姥姥姥爺留給她的房子,不是道觀旁的平房。拆遷後,祖孫三人搬到了遠離市中心的四環外居住。那座道觀是文物古跡,不受城市升級改造的影響,仍然屹立於鬨市區。

二十年來,她再沒踏入過那座道觀大門。

也許……唐寧心中湧現出一個強烈的念頭:假如當年那位女道長在世,也許厲冬騁的失憶症能被她醫好?

她查詢道觀的官網和公眾號後發現,每年七月八月道觀都會招錄社會義工,沒有年齡性彆限製,包吃住,還有學習道教文化的機會。注冊過城市誌願者的人均可報名,完成兩周的任務道觀會為誌願者錄入相應的時長。

官網預留的報名電話是一個京城本地的手機號,唐寧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打過去谘詢。

當她得知非京城本地人也可報名,心中的想法離成真已經觸手可及了。

“請問現在道觀的住持和二十年前的是同一位道長嗎?”

接電話的人被唐寧問懵了:“抱歉,女士,我來的時間短,這個我不清楚。”

若在以前,唐寧可能會道謝然後掛電話,但今天她的勇氣並未就此消退。她懇求般地追問:“麻煩您幫我向其他年紀大的道長打聽打聽,我想找二十年前道觀的住持,一位醫術精湛的道長。”

對方沒有立即答複。

聽筒那頭響過滋滋的電流聲。偶爾還有遙遠的談話聲,隻能聽見有人說話,卻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唐寧耐心地等待著。

“女士,幫您問過了,我們的住持是和寧厲道長,道號雲華子,她應該是您要找的那位道長。”

唐寧握緊手機:“我能登門拜訪她老人家嗎?”

“您可以看一下近期預約的情況。住持事務繁忙,每周隻有周三下午半天時間和道友交流。”

“謝謝您,謝謝!”

“不客氣,女士,如有其他問題,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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