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李陌尋就被人抱住,他看到少年慘白的臉色,和身上的淤青血跡。隻猜測可能是又被打了。
趙昭緊緊抓著人的衣襟,那雙燦若星辰的眼裡猝然落下淚來,聲音顫抖,“李陌尋!他……他死了……他死了……”
李陌尋臉色驟變,輕撫人的後背,“怎麼回事?慢點說。”
男人的聲音太過溫柔沉靜,被人緊緊摟著,趙昭感到一陣安心,漸漸冷靜下來。
“我父親,被我,殺了。”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李陌尋不可置信,拉開趙昭的距離,手背擦過人眼角的淚痕,“彆怕,不要亂想,帶我去看看。”
“轟隆——”
電光閃爍,照亮了房間的景象。
男人倒在血泊中,常年攝入的酒精早已腐蝕了男人的身軀,他十分消瘦,眼睛睜得極大,李陌尋驟然和男人的視線對上,那雙眼睛突然閃爍著極亮的光芒,唇角囁嚅。
他在求救!
李陌尋壓下心頭的驚懼,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我……我用……我用酒瓶砸了他……”
趙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不敢去看這個相處十六年的男人。
李陌尋鎮定地走近,背對著趙昭,扶起男人的頭,手卻緊緊捂住人的口鼻。
黑暗中,男人眼睛瞪大,受費勁抬起,像是要將李陌尋的手扒開,卻最後失敗了。
他隻能用那雙灰白地眼睛做最後的掙紮。
男人的眼睛驟然爆發一絲光亮。
惡毒,憤恨。
不知過了多久,幾刻鐘,又或是轉瞬間,李陌尋手掌顫抖著滑過人的眼睛,將人突出的眼球蓋住。
猛然醒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李陌尋,壓下心頭的恐懼,鎮定自若對著身後的趙昭道,“還……還有氣,先送醫院。”
聽到李陌尋的話,趙昭終於從害怕中走出來,心裡燃起一絲希望,連忙上前把人扶起來。
到鎮上的醫院時已經很晚,趙昭的父親終究沒有救回來。
趙昭一直都是精神恍惚的狀態,李陌尋默默上前,將人摟進自己懷裡,喃喃,“昭昭彆怕,昭昭彆怕。”
“啊!”少年的身軀在李陌尋的懷裡顫抖,失聲痛哭,眼淚打濕了李陌尋的肩膀,他隻是靜靜地摟著人,安撫地拍著人的背。
“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昭昭彆怕,昭昭彆怕。”
李陌尋眼睛發直,這一聲彆怕,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趙昭並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終於死了,可是趙昭心裡並不輕鬆。
雖然過的並不好,他恨那個男人,但是突然湧向腦海的,是曾有過的溫馨畫麵,和男人死前猙獰的麵孔交織在一起。
他以後……
就隻有一個人了啊。
“卡!”
裴正聲視線緊緊盯著監視器,很滿意自己看到的畫麵。直到表演結束,他才點燃手裡把玩著的香煙,吐出煙圈,難得地說了一句,“演的不錯。”
隻可惜他的誇獎,兩位主演都顧及不到。
丹增緊緊抱著林秋跡,無法回神。
林秋跡的情況也差不多,丹增的演技進步確實驚人,他也被帶著陷入進去,但是憑借多年的經驗,他出戲自然比丹增快很多,更彆說丹增近來的狀態並不好。
在有意無意的行為下,丹增已經分不清現實還是演戲了。
“昭昭,能鬆開我嗎?補個妝,再抱下去,裴導要生氣了。”林秋跡調笑著。
丹增被迫從林秋跡的懷裡離開,就算Lilly來給他補妝,他仍舊有些出神,視線緊緊追隨著林秋跡的身影。
“你還好嗎?”Lilly有些擔心,“我看你的黑眼圈又重了很多。”
“我沒事。”丹增笑笑,隻是笑容十分勉強。
裴正聲在遠處默不作聲地看著,作為導演,他是非常了解演員狀態的。
丹增明顯是入戲太深,走不出來。
但他不確定是否需要乾預,畢竟演員入戲,對導演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他咬著煙,深吸了一口,最終撇過頭去,不再看那邊。
這時候演丹增父親的演員已經換好了私服,身上亂七八糟血漿也清理乾淨,走到監視器後麵,和裴正聲一起看回放。
演員如果在戲裡演了死人,一般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