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祠昨夜鬨鬼,厚重無比的棺木居然移了位。怕是邪祟作亂,常人怎可移動分毫。你們快走吧,千萬不要進去!”
“邪祟~作亂?”桑靈瞥了眼身旁的宋言亦,特意加重了前兩個字。
被稱為邪祟的某人十分不滿,俊秀的眉眼裡全是不服。他張嘴欲要反駁,又一個理由也編不出來,隻得把一腔不甘咽了回去,昂首闊步先一步進了蓬萊神祠。
婦人見此,更加焦急連連阻止,“彆去啊,裡麵有邪祟,有邪祟!”
哪成想,宋言亦越聽“邪祟”二字走得越快,一溜煙兒沒了人。
神祠正堂前,腳印雜亂,定是前來祭拜的村民見棺木移位,一個個嚇得失了魂魄,匆匆逃走。桑靈進來時,特意關了大門,此刻又將正堂的殿門閂好,以免開棺的過程被打擾。
張藥師自打進入內堂,神情便染上幾許落寞,他抬手輕觸棺木,低垂著眼不知所思何事。直至繞著整個棺木轉了一圈,才似下了決心般吐出三字:“開始吧。”
三人按著那本書上的步驟,將解除封印的符水製好,靜置約摸半個時辰後將其一點點潑灑在棺蓋之上。待蓋板完全被浸濕,“吱呀”一聲傳來,三人對視一眼,一起用力推動棺蓋。
日頭已西斜,殿門緊鎖的堂內本就光線黯淡,此刻沒有火光更顯晦暗。身後的靈幡因昨夜的震動本就搖搖欲墜,這會兒突然落下,嚇了桑靈一跳。
三人摒除雜念,屏息凝神,朝同一方向用力,果然見棺蓋有了一絲移動。受到鼓舞,三人更加用力推動,緊扣的蓋木一點點移開,棺中的景象也完完全全展現出來。
“怎會?”桑靈蹙眉,細白的指尖扣緊棺木的邊緣,眸中神色雜亂,更多是疑惑不解。
棺木內隻有一件嫩黃色錦花軟緞,一條水綠色綢襦裙,再無其它。
桑靈理不清心中情緒到底該為何。
嫣兒屍身不在此,那麼她極有可能還活著。但嫣兒若尚在人世,而今又在何地?
“這的確是嫣兒的衣裳。”張藥師眸中亦是情緒複雜,見著舊物喉中平添幾絲憂傷,頓了一會兒才繼續,
“嫣兒性情豁達,開朗活潑,喜愛這色彩豔麗之物,遂平日衣裳個個鮮豔。”
“後來,村民認為是她給微安穀下了詛咒,便對色彩豔麗之物避之不及。加之這紅斑病每逢春夏之際生長,此時恰逢花紅柳綠,眾人的忌憚便成了恐懼,將豔麗之物與邪祟等同。”
張藥師之言,令桑靈與宋言亦終於搞清楚,當初進入微安穀時的怪異景象。卻又增添更大的疑惑,這紅斑病,每逢春夏之際才會生長?
“若至隆冬,眾人身上紅斑便會消失,是嗎?”桑靈似想及什麼,連忙發問,張藥師亦知無不答,
“的確如此。”
“那…”桑靈眸色幾轉,沉思片刻後道出心中所想,“張藥師是否覺得這紅斑病或許與晶霄花粉有關?”
換句話說,紅斑病可能是花粉過敏之症。
“對啊!此前我怎未想到!回去查查,我要速去翻翻醫書。”
未作道彆,張藥師兀自念叨著匆匆趕回百濟堂,步伐之快讓桑靈和宋言亦驚愣在原地。
“宋侍衛,我們要比張藥師更努力才行!”
本已入榻歇息,宋言亦的屋門卻被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的桑靈敲響,她信誓旦旦,可精神頭兒卻不怎麼高漲。
本以為棺木中為嫣兒屍骨,一切困惑皆可解答,主張設這衣冠塚的黎家二公子,定與此事脫不了乾係,證據確鑿他想抵賴也無可能。
而今棺木空置,此前猜想全被推翻,若要知曉嫣兒蹤跡,就得先尋紅斑之症的解脫之法。
畢竟嫣兒若活著,定會堅持不懈尋找此症的救治之道。
“靈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