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術幾推拒祁錦的錢兩,道:“托你的福,我才能得到猴。遊走在外,正好缺了個看門的。”
祁錦也不強求,合掌一收,塞荷包入側腰,莞爾一笑誇道:“喲,不錯嘛,空手套白猴。”
“這猴不凡,籠子關不住它。”霍術幾領著猴子邊走邊說。
祁錦再次端詳了眼很猴急的猴。
恕她眼拙,隻看到個不好惹的畜牲。
她又回頭看了看攤販,看到關猴的鐵籠子正被小販舉起查看,其中一個角竟被咬出了一個圓窟窿了!
若是霍術幾沒要這隻猴,說不定等猴子自行逃脫後,小販的性命就不保了。
祁錦琢磨著說:“你看猴還挺有一套的嘛。”
“我不僅看猴,還看人。猴我有的時候看不準,人倒是一看一個準了。”
霍術幾說著,突然停步,視線從祁錦的眼掃到她的白脖子,又掃到她的胸前。
謔!
暴露了?!
祁錦以為她多年的女扮男裝,沒瞞過霍術幾的眼,驚慌地低頭。
隻在衣襟處發現了個灰點子,應該是剛從追賊跑得太快,濺到的汙泥。
除此之外,沒彆的差錯。
還未抬起頭來,又聽霍術幾又誇又諷地說:“常聽杜宰相的二公子,容止獨秀,今日得見,果真如此。看這淒淒滿月,看這疏疏遊人,都因二公子你隱身了。當今偌大的長安,當屬你有此等爆炸性的威力。”
滿月隱形,是誇她美得閉月羞花;
遊人隱形,是諷她追賊的狂姿嚇人。
但他所言的後者,不太準確。
她是追擊賊的老手,行事還是頗有分寸的,長安大街也在無數次迷路之中,熟悉起來,一躲一閃都避著人的。
加之,她曾因駕馬橫穿街市,釀成了一出事故,吃了一通責罰,可算是長了記性。
他所言的前者倒是準確,祁錦之貌著實不同凡響。
膚腠潤澤,鼻似白玉懸,雙唇色丹若是鮮潤頻繁果,一對兒黑白大眼狡黠又妖異,閃著使壞的靈動光彩。
長發三千,黑比烏木,用緋色七瓣蓮花發冠束著。
她貌有些妖邪奇豔、惑人心魄,偏又精神靈動、活潑可愛,如未經人事的女鬼,卻偏偏是個“男子”。
長安一城裡,沒有勝過她姿色的人,每次宮裡慶典,皇帝都會把她特意擇出來,和善地笑著說:“侄兒,你居中站站,彆跟人擠一坨,他們(她們)都煩你。”
他們(她們)煩不煩,祁錦是不知道,反正她是真的煩了。
宮裡慶典,不管達官顯貴,還是寒門崛起,都要比一比美。
也都暗暗躲著她,省的被她一頭壓了下去。
就連好姐姐杜念都這麼對她,真是讓她煩的恨不得抓花所有人的臉。
至於為什麼不是她自毀容貌,當然是因為她舍不得了。
“你認得我?”祁錦歪歪頭,天真地笑。
霍術幾回:“我認得滿月。”
“笑話,誰不認識滿月。”
祁錦擺擺手,脫口而出反駁的話。
然後,她後知後覺到,他可能是在變相說認識她。
前已說她勝於滿月,那他認識了滿月,合該也認識勝過滿月的她。
但琢磨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