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她成賊了!(2 / 2)

秋風驚掀布簾子的一角,門上的青玉銜獸被月光一照,剔透地要流水了。

一支十丈垂簾白菊穠豔無雙,慢悠悠地從門外至屋內。

不僅是花來,人也來了。

笨手笨腳的磕碰兩聲,正憑靠案幾淺眠的杜念驚然抬頭,見是祁錦來,笑著問:“回來了。”

“嗯,回來了。”祁錦將這支十丈垂簾白菊彆在瓶中,貼著杜念的後背,錘了錘她的肩,古靈精怪地說:“時間尚早,我還待賞月,不知姐姐喚我前來,是為何啊?”

“你去哪賞月了啊?天南?還是海北?走得真遠,讓人好找啊。”杜念直接興師問罪。

祁錦轉了轉亮閃閃的眼珠,“啊?姐姐說笑了,近的很,我是去…呃…去那個……”

杜念困乏地打斷道:“彆去了,你眼裡根本沒有月,隻有逃出長安的路。”

“姐姐謬論了,我眼裡還有姐姐。姐姐,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的。”祁錦擠出諂媚的笑,搓了搓好不容易解放的雙手。

“就你嘴甜,我賞你塊蜜瓜吃。”

祁錦笑著盤著腿,伴在杜念身旁,吃了一牙甜蜜蜜的瓜。

“這瓜甜,誰家的男兒送的。姐姐可要多親親他。”

杜念是長安的有名美人,麵容嬌美,長蛾眉黛,額頭眉間畫了一枚桃子狀的花鈿。髻若祥雲,金釵步搖如蝶飛。

此時她著了一襲淡緋色長襦裙,身段娉婷嫋娜,交疊在前的雙手蔥白柔細,鳳仙花色綴滿了十指尖。

七歲時,杜念為給外祖母,也就是當今的皇太後祈福,遵從母親長公主之命,入道觀成為一名女道士,道號華頤。

長至亭亭玉立的十五歲,應天命還俗,嫁了懷化大將軍。

一年後,大將軍因病去世,未留子嗣,留她獨自一人守了活寡。

長公主思女心切,特地把她從府邸調來,讓她能承歡膝下。

不過,大周民風開放,婚配過不算什麼,加之杜念年輕又貌美,家世又是一頂一的好,大批排隊渴求一親芳澤的王公貴族,多了去了。

但她對大將軍真心實意,一時之間緩不過來,隻與男人們來往,但都不給直白話。

大周的中秋佳節有一項習俗,那就是拜月時摘瓜來吃,以祈求夫妻舉案齊眉、多子多福。

不少的婦女多會口念:“種瓜得豆,種豆得豆。”

披星戴月,親自摘瓜,以示心誠。

杜念身邊的瓜果、棗子、月餅之類的,就是那群男子送來的。

其中,送瓜的最多,祈禱著瓜熟蒂落,佳人在畔呢。

除此之外,還有送泥人娃娃和稀罕嬌花的。

祁錦犯了錯,不好空手登門而來,現成摘不了瓜,就順帶折了一朵白菊來送。

祁錦嗅著花之清香,再撿起一牙瓜,說起抱怨的話,“姐姐可不知道,我剛被捆的跟隻猴兒似的。”

“喲,熱鬨啊,你這一夜過得真是有滋有味,看月、看男人、還猴,居然自個兒也成猴了。玩得儘興吧?”杜念打趣道,舉起一塊月餅對著月亮觀賞道。

祁錦心想,杜念能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家仆跑得快,先給杜念報告了她的事。

她也不慌,自信道:“好男兒誌在四方,一兩樁新奇的事不算什麼。”

“你這麼厲害,竹鞭子炒肉也能接受吧?”杜念陰陽怪氣地說。

祁錦立即慫了,縮手縮腳地問:“姐姐逮我回家,姨姨和姨夫,不知道吧?”

杜念放下月餅,摸著一座泥娃娃的腦袋,昏昏沉沉地說:“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你呢,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話輕話重,你都要掂量掂量。”

祁錦一聽她不清不楚的叮囑,就意識到完了。

那二老,一定都知道了!

她頓時感覺天塌,都望不到亮光了,這可不是因為月亮被雲霧遮住了。

“掂量掂量,錦,知道了嗎?”

杜念笑眯了眼,貌似是頗為掛念她,其實就是想看她的笑話。

祁錦垮了一張俏臉,委屈地抹抹眼,“姐姐,我能掂一掂,量什麼的,手藝活,考究著耐心,我可做不到。”

“錦,你好笨喏。”杜念笑話她,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額頭,“給你說,長安街上的話你不能說,中秋佳節敘團圓的話呢能說;爹爹的事能淺提一嘴,陛下生了病,他被召宮內了,娘正為這事煩心呢……”

祁錦壓低聲音問:“陛下又病了!?他還不至於是個糟老頭子,怎麼這麼體弱多病。”

杜念隱晦地搖搖頭,給她使了個噤聲的手勢。

話還未說完,侍女輕叩門栓三下,傳長公主之話,請祁錦去往正堂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長公主是祁錦的親姨。祁錦久居杜府,常年得長公主教誨,長公主都算她的半個娘親了。

祁錦不能抗命,起身挪了步子,戰戰兢兢地嘟囔:“什麼要事相商?明明是要訓斥我一頓。嘻嘻,姨姨什麼時候也這麼文雅了?今日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圓,讓人開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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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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