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第一眼,會覺得她活脫脫就是個勾人的小妖怪。
祁錦沒太大的自覺,還半舉起雙臂裝強壯,頑劣地笑著問:“怎麼?喜奶奶,我威武霸氣、天下無雙,嚇住你了?”
喜媒婆哭笑不得,湊上前來,幫她理理腰帶,哄著她說:“是,是,小公子一身好腱子肉,是個一等一的好壯士。”
祁·壯士·錦嘿嘿嘿地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外麵吹風,吹進了點水汽,這場太陽雨來勢洶洶,到此時也還未停下。
喜媒婆見祁錦看門外,再次詢問:“小公子,去看看雨嗎?老婆子我為你引路。長留山多嶙峋怪石,雨天也算是彆有一番看頭。”
祁錦轉回脖子,搖搖小腦袋,拒絕地說:“來得這一路上,我都看夠雨了,太陽雨也好,彩虹雨也罷,都是那麼一回事。今兒來了,嗯……客隨主便,既然是喪禮,我合當祭拜先人。”
祁錦雖調皮搗蛋,但該講的規矩還是講的的。
最重要的是她怕鬼,因此特彆尊重死人。
喜媒婆也正盼著她這句話呢,道:“容老婆子我去找幾根香,小公子稍等一會兒。”
“行的,喜婆婆,你去吧。”祁錦輕輕一轉身子,擺擺手。
*
祁錦正等待喜媒婆歸來,傍著窗欞而坐,翹著兩隻小腳打哈欠時,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喑啞的罵叫:“嘿!小兔崽子!你哪來的!?”
仰起頭一看,祁錦來了興致,門邊竟飛來了一隻雪白的胖鸚鵡。
小兔崽子的罵話,也是出自胖鸚鵡之口。
這鸚鵡真是胖的出奇了,鳥身過重,翅膀單薄,因此飛得極低,跟一頭胖圓球滾進來沒兩樣。
長著圓錐形的鳥腦袋,又大又圓的棕眼睛,一體雪白的羽毛,油光水滑的。
這胖鸚鵡到祁錦跟前,舞舞鳥翅膀,又囂張衝她喊:“小兔崽子,就你?你哪來的,不知道來這兒是要對我意思意思的嗎?”
祁錦哪是好惹的,當即眉頭一挑,跟鳥鬥嘴,喊:“小鳥蛋子,你又是從哪竄來的?!你臉夠大的,敢讓小爺我意思意思!”
“啊!”胖鸚鵡捂住鳥臉,尖銳地高喊:“天呐!你的嘴好毒!什麼小鳥蛋子?!”
祁錦抬抬鞋尖,不客氣地說:“嗬,我聽著比小兔崽子好聽多了。本人,行不改名——刀錦,不是什麼小兔崽子。”
胖鸚鵡沉默了下,服了點軟,道:“本山人名為雪衣郎,你不許叫我小鳥蛋子了,我也不叫你小兔崽子。嗯……我就叫你小錦兒了。”
雪衣郎?
名字挺可愛的。
但祁錦才不買賬,盯著雪衣郎的白羽毛看了兩眼,小手有點癢癢了,想拔一根。
她昂起頭,道:“我依舊叫你小鳥蛋子。”
雪衣郎氣了,喊:“喂!你怎麼能這樣,我都改對你的稱呼了,你為什麼不改?!”
“我沒說要改,你改是你的事呀。”祁錦得意地吐吐小舌頭,欺負著雪衣郎,一字一頓地喊:“小鳥蛋子。你那麼圓,當然是一顆蛋子了。”
“氣煞鳥也!!氣煞鳥也!!”雪衣郎最恨人說它胖,唰地飛起,氣得胸脯的羽毛直抖,恨不得啄花祁錦如花似玉的一張小臉。
祁錦怎麼會怕鳥?
更大的鳥,她都徒手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