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頭人老周這麼說著,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京標跟著他走進屋中,這才發現,裡麵收拾的相當乾淨整潔,和他一身的打扮,倒是有些反差。
“我奉命在這裡等待您,其它的同誌們,今晚也會過來,還不知道您這次來的目的是·····”
雖說接到了碰頭的命令,但是老周也不知道,這位遠道而來的同誌是為了什麼而來。
畢竟他們和南麵的人,聯係已經非常少了,可以得到的支持,基本也隻有人員支持。
陳京標便道:
“來送一些東西給你們,東西已經在路上了,今晚就會到,到時候正好運送到這個地方來。”
“送東西來?”
老周有些詫異。
畢竟這山高路遠,再加上層層封鎖,想要運送些東西過來,簡直難如登天。
老周便道:
“行,我就在這裡等著。”
陳京標看了一眼屋中,旋即道:
“老周,這地方,隻有你一個人嗎?”
畢竟東西可不少,這老周一個人,最多加個他,肯定是不夠的。
老周這才說道:“原本還有幾個人,去山裡送物資了。
你也知道的,小鬼子封鎖的太厲害,山裡的弟兄們,都餓了好些天了。我們在城裡買了些糧食送進山裡了。”
聽到這話,陳京標就意識到,抗聯的生存處境,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艱難。
竟然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倒也難怪,這一路上,日軍的盤查可是不少,好在陳京標的手續齊全,倒是沒有被人為難。
但是如果是抗聯的人,恐怕去鎮上購買糧食,藥品之類的,都會被日軍的眼線盯上。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東西不少,光靠著咱們兩個,肯定是不夠的,最好多招呼一些人。”
陳京標這樣說道。
“東西不少?是多少?”
老周有些疑惑地問道。
畢竟在他的理解之中,陳京標所謂的運些東西過來,估摸著不會太多。
畢竟上頭的人也窮啊,哪有這麼多東西給他們呢。
陳京標便道:
“不好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說著,遞過去一根香煙。
等到夜幕還未降臨的時候,一輛輛卡車,就拉著大量的木材,來到了這個木材市場。
陳京標聽到動靜之後,就和老周一起走了過來。
“誰是陳老板啊?東西可都運過來了啊。”
帶頭的那人說道。
陳京標過去清點了一下木頭的數量,這才道:
“沒問題,辛苦啦,這是工錢。”
這麼說著,陳京標就非常爽快地拿出一遝紙幣。
帶頭的人清點一下,便道:
“陳老板,這年頭您這麼爽快的商人,可是不多見了啊。回頭有這活兒,還找我們啊。”
說完,他就領著人離開了此處。
看著那些木頭,老周清咳一聲道:
“我說同誌啊,這其他的物資我們的缺,唯獨這木頭我們不缺啊。
雖說你這木材的品質還算不錯,可····”
他多少有些失望,畢竟他就是乾木材生意的,這東西打仗用不上啊。
如果陳京標所說的東西,就是這些木頭的話,那他可真是沒話說了。
陳京標笑著說道:
“老周,不著急,等人都回來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打算現在就讓老周看那些物資,畢竟人手不夠。
夜幕逐漸降臨下來,此時外麵傳來聲音,木材市場的大黃狗也開始叫了起來。
兩人走出門去,就看到一輛憲兵隊的軍車。
那是巡邏的人,他們會定期對木材市場進行檢查。
老周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再看看陳京標,卻發現他一臉坦然。
“老陳,要不你躲躲?”
可陳京標卻道:
“沒事兒,放心好啦。”
說完,他拍拍老周,讓他不要這麼緊張。
很快,車上下來十多個日本憲兵,其中一個曹長走過來,冷冷地看向陳京標和老周兩人。
“誰是老板?”
他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
老周走上去,遞給他一根香煙道:
“我是,太君,您有什麼吩咐嗎?”
那個日軍曹長顯然見過老周,接過香煙點燃之後,目光就落到陳京標身上。
“他是誰?”
老周便道:
“他是過來做生意的,想要訂購一批木材,我們兩個正商量價錢呢。”
陳京標聽了,也主動走上去,將自己攜帶的相關證件遞過去道:
“太君,我是正經的生意人,手續都齊全,您瞧瞧。”
日軍的曹長看了一眼,確實沒什麼破綻。
他走過去,看著那些剛剛卸下來的木材,隨後便上前繞了一圈。
“這些木材從什麼地方拉過來的?”
曹長冷冷道。
陳京標便道:
“從大連那邊拉過來的,我這都有手續,您看看。”
說完,他便將偽滿政府,還有關東軍開具的相關手續遞了過去。
這曹長看完之後,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可他還是在那裡問東問西,一副非要問出點兒東西的樣子。
陳京標很快就意識到,這家夥啥也不是,就是過來索賄的。
於是再次遞過去一些手續的時候,他將幾張百元日幣,塞在了裡麵。
遞過去的時候,他假裝手續掉在地上,撿起來裡麵的三張百元日鈔。
“太君,您的錢掉了,您瞧瞧。”
說完,他便將那三張日幣塞到這個日軍曹長手中。
看到鈔票麵額,這個曹長自然相當滿意,拍拍陳京標的肩膀道:
“吆西,你滴大大滴良民。”
這樣說完,他便不動聲色地將三張百元日鈔,塞到自己口袋裡麵,一擺手便領著手下的士兵,離開了木材廠。
這群人離開之後,陳京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木材上麵,心想這家夥要是上去敲兩下,恐怕就要露餡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