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永良介疑惑地看了一眼魚塚三郎,然後跟在了琴酒身後。
琴酒走出教室,又走出教學樓,最後停在一片花壇麵前的陰涼地,確認沒有監控才從褲兜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
雖然林沐讓他戒掉,但是他這習慣伴隨他好多年了,想事情的時候不自覺就叼到嘴邊了。
吉永良介看到琴酒嫻熟地叼著煙吞雲吐霧,愕然道:“你什麼時候學的?”
琴酒比吉永良介微微高一點,他指尖夾著煙,垂眸看了吉永片刻,才問:“你和安藤莉子什麼關係?”
吉永良介瞬間慌亂,緋紅從臉頰爬到耳根,雙手連連擺動,語無倫次道:“黑澤……不不不,大哥,你怎麼……其實我們沒有……真的……”
否認了半天,最後他泄氣地垂下腦袋。
琴酒臉上沒什麼表情,靜靜地看著他。
吉永良介不知道琴酒把他一個人單獨叫出來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於是又偷偷掀起眼皮觀察琴酒的表情,然後小聲央求道:“大哥,你彆說出去,特彆是對魚塚三郎和安藤莉子,什麼都彆說。我現在……我想再等等…再表白…這tm也太尷尬了……”
“你們之間怎樣我管不著。”琴酒指尖的煙氣漸漸彌漫開來。
“那你把我叫出來想說什麼?”吉永良介抬頭,有些不明所以。
琴酒吸了一口煙,長長地呼出來,然後才看向吉永良介道:“安藤莉子沒有能力,所以你們以後要乾什麼事,不要讓她參與進來。”
“你說她沒有能力是什麼意思?”
琴酒說得更明晰了一點:“不夠聰明機敏,也不會防身技巧。拿伊東這件事來說,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你覺得她有自保能力嗎?”
琴酒把煙頭丟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微小的火星瞬間湮滅,吉永良介莫名覺得琴酒這個動作帶了些狠戾之色。
“她沒有。”琴酒語氣平平,“你也不想她死吧?”
聽到“死”字,吉永良介眼皮一跳,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拳。
“我說這些,你懂什麼意思吧?”琴酒需要確認對麵聽懂了,這也是他每次布置完任務都需要確定的事情,新團隊磨合期間這很重要。
“懂。我以後會注意的,其實這件事原本就是安藤想管,我早就讓她不要操那麼多心,可是她……”
“再提醒你一句,她已經被中穀淺野盯上了。”雖然琴酒還沒見到中穀淺野的人,但是以他們三個這種時不時聚在一起的關係,被盯上是早晚的事。
“靠!”吉永良介低頭暗罵,“我就知道!”
“中穀淺野是獨生子嗎?”琴酒問。
“好像不是。”吉永良介邊思考邊說,“要查嗎?”
“不用了。”琴酒把煙頭撿起來,“我要請一段時間的假,走之前,把中穀淺野解決了。”
吉永良介感覺“黑澤陣”說話突然信息量好大,他腦子轉了半天,才問:“怎麼解決?你請假乾嘛?”
“你不用管了。”
*
上了兩節課,中穀淺野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在和他那兩個小跟班拋紙條玩。
偶爾,中穀會朝琴酒這邊看一眼。
好像是挑釁,又好像是忌憚。
這人,淨挑些學校規章製度的暗處,琴酒覺得中穀的膽子不大。
至少沒超出琴酒的想象。
而且,這種表演性人格,頭上應該會有個哥哥壓他一頭。
嚴父慈母,雖然日本大多是這樣的家庭,但是中穀淺野說不定比一般人更怕他的父親。
暴力傾向嗎?
第三節,體育課。
琴酒沒帶運動服。
等教室裡的人差不多都去操場了,琴酒走到中穀淺野麵前。
“叩叩”琴酒伸手敲了敲中穀淺野的桌子。
中穀淺野聽到聲音才慢悠悠把頭從桌子上抬起來。
中穀淺野看見琴酒先是一愣,然後慢慢露出一個囂張的笑容:“呦,黑澤陣,有何貴乾?”
“出去聊幾句?”琴酒俯視。
“行啊!”中穀淺野仰在椅背上,然後一招手,他的兩個小跟班立馬圍了上來。
一旁的剛換上運動服的魚塚三郎看到這情景,也不知道是給誰捏了一把汗,總之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立馬跑出教室找吉永良介。
魚塚三郎帶著吉永良介出來的時候,琴酒已經和中穀淺野走到了樓下。
還是那個沒有監控的花壇邊。
魚塚三郎和吉永良介從教學樓牆邊探出半個腦袋,琴酒和中穀淺野相對而立,他們隻能看見琴酒的一個背影。
琴酒從兜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支點燃叼在嘴邊,然後抬眼把煙盒遞向中穀淺野。
中穀淺野一笑,伸手捏出一支,然後從褲兜裡摸出自己的打火機。
“你喜歡抽七星啊,這煙不怎麼樣。”中穀淺野悠悠吐出一個濃白煙圈,見琴酒唇邊飄出淺藍色的煙霧,又哈哈一笑,“我一看你就是個新手,抽煙不過肺,太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