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一眼將他們看到了頭,卻仍懷揣僥幸,不甘死心。
風水輪流轉。
以前仰其鼻息,隨便派個長老都要抖三抖,頗為畏懼的存在。如今不過恭敬垂首,等著自己一句話。
“你們要自己修煉到九階,替補不代表有幫助,也不能規避劫數。
而且,我明確告訴你們,天道要的是傀儡。這本秘術,讓你們自煉成器,作為工具。
磨滅神魂,自掏肺腑。
害怕的趁早放棄,不必再多想。
李前輩,麻煩你傳出去,令世人皆可修煉。”沈鶴雲已經翻譯好了,手一轉交給風映身旁的李初微。
風映到底是清劍宗的人,走宗門路子,說不定會被截下。
總指揮的秘術,簡直比魔域手段還要可怕。
他們哪裡見過,自煉為傀儡的方式,隻看前麵一頁,就忍不住反胃發抖,害怕得不敢再看。
被選上的小輩,更是捂著嘴哭,劍心搖曳,幾近破碎。
怕?
怕就對了。
活的仙君是坐牢,死的隻不過受一時之苦。
沈鶴雲現在,不也是隻剩一張皮,神魂稀碎,誰比誰輕鬆呢?
“修煉到後期,渾渾噩噩,如活死人一般。被天道烙印,充為先軍。敢問,以往死去的大能修士,也會如此嗎?”
李前輩麵不改色地看完了。
提出疑問。
死去的修士要是能充軍,世界之間的戰鬥豈不是更加慘烈可怕。
“不會,死去的仙君才有價值烙印。”
就像文秋。
整座仙城的傀儡都比不上他一個。
可是,隨便拉一個仙城傀儡出來,就是七階八階的修士。純粹的炮灰,一入界域,連活著都做不到,何談打仗呢?
“實在殘酷,恐怕不會有多少人會堅持到最後。”
這和自殺有什麼區彆?
若非走投無路,誰會甘願成為傀儡?
“正好,也不需要那麼多人。”
唉……
修道之途艱難。
“下次再見,不知是何日,多保重。”
“嗯,有緣再會。”
告彆清劍宗的一堆替補。
繼續跟著師尊師祖他們搞叛變。
葉師祖當著福天宗一眾長老的麵,直接一甩令牌,大聲喊道,“這破長老!老子不乾了!”
師尊隻是略顯悲傷地摘下了令牌,放置在登記的桌子上。
心中對宗門無限擔憂,卻也知道,積重難返。
絕非他一個人就能改變的。
“宗門之恩,寧玉銘記。他日因果纏身,再來相報。”
福天宗眾人皆是訝異不解。
急忙傳音,手足無措。
兩位師祖要叛出宗門,在場也沒有能打得過的。
他們一步步跟著福天宗,從無到有,從弱到強,怎麼偏偏在這時?幾近頂峰,急流勇退?
“鶴雲,我們走。”
師尊師祖有錢了,出手就是靈船靈艦。
遮風擋雨的。
不用擔心發型了。
六階靈艦,形似彩鳳,啼鳴嘹亮。
小巧精致,隻能容納三四個人活動。
兩側翅膀,全是重型靈力炮,總共四門,腳下的甲板裡,也就是彩鳳的肚子,嘀哩咕嚕的,裝的都是特製的靈力炮。
他們三人擠在彩鳳背上,靈力罩蓋住,令強風和轟鳴的噪音無法穿入。
速度緩緩提升,雲海中無參照物,竟是察覺不出有多快。
隻覺得照在臉上的陽光,從左邊移到了中間。
雲層流動,像河水一般輕快。
“到了。”
這才剛坐下!
翅膀輕柔拍打,轉著圈下落。
遠遠看見魔域的罩子,四周的海域已經變成深藍,許多修士凡人聚集在海邊,建起了村落城池。
幾艘靈船停在港灣,竟是開始對外開放交流了?
“捕魚的,拉到水天大陸買。”
“靈船捕魚?”
好奢侈!
“鯊魚族群遷移在附近,無論是抓鯊魚,還是從它們嘴裡搶魚,都不容易。”
“咦?一堆魔修聚集在門口做什麼呢?”
列隊舉旗的,搞得比一統魔域還盛大。
仔細看去,哪個不是精致衣著,人模狗樣。連街道地板上常年乾枯凝成汙垢的血跡,肆意縱欲揮灑的白色濁斑,拋棄血肉的垃圾堆,淩亂擺放的小攤小販,亂咬人的惡狗,枯樹上站滿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