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武英殿的老朱直接開口,“英兒,發生了何事?”
“皇爺爺,咱的外祖母病重。”朱允煐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咱怕出事了。”
老朱接過密報仔細看了起來,錦衣衛探得開平王妃病重,隻是開平王妃有意隱瞞消息。畢竟她的身份太特殊了,這些消息傳出去必然是大事。
老朱歎了口氣,說道,“讓允熥立刻過去,她都這般了,還是怕你難做!”
朱允煐點了點頭,也有些無奈的說道,“孫兒知曉,外祖母看似最是親近允熥,隻是心裡一直記掛著咱。這麼些年來,咱做的事情多半都是他老人家看顧著。”
“真若是到了那般田地,咱說也莫要說君臣之禮了。”老朱歎了口氣,對朱允煐說道,“咱是泥腿子,你就是泥腿子的孫兒。咱們也不講那些,你看成嗎?”
朱允煐沉默著點了點頭,隻是也有些無奈,“孫兒知道,隻是這事不好說。”
朱允煐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處理朝政啊,現在心裡都亂糟糟的。
這麼些年下來,因為朱允煐的身份,他很多的時候是不好去開平王府的。尤其是確定遷都之後,開平王府是第一批就去北平的。常藍氏毫無保留的支持著朱允煐,帶頭遷往北平不說,也是協調著開國勳貴的事情。
尤其是常氏一脈的力量,常藍氏可是很有發言權的。包括現在的藍玉,都是常藍氏在管著。
朱允熥本來是在打獵的,但是當宮裡來人找他入宮的時候,朱允熥自然是快馬加鞭。
到了皇城,到了武英殿,朱允熥也心裡打鼓。他看到了他的皇兄焦躁不安,也看到了他的皇爺爺看起來是有那麼一些煩悶的。
朱允煐也沒有多隱瞞,直接說道,“你即刻去北平,去看看外祖母。咱給你寫了點東西,路上你慢慢看。”
老朱這個時候也開口,有些事情他說比較方便,“這次過去,若真是有事,你就以外孫的身份去辦。有些事情你皇兄不好做,你出麵就好。咱讓錦衣衛的人在外頭候著,京營的人也在外頭。”
朱允熥一下子慌了,聲音哽咽,“皇爺爺,孫兒的外祖母怎麼了?”
“病了,有點重。”老朱歎了口氣,說道,“你也莫要慌,去看看。”
朱允熥當然更加慌張了,也顧不上太多,匆匆在朱允煐手裡接過信,揣進懷裡轉身就跑。
看著朱允熥的背影,朱允煐說道,“外祖母最是疼愛允熥,前些年允熥開府,也多半是外祖母在照料。隻是孫兒也明白,這麼些年下來外祖母一直都是關照孫兒。”
老朱幽幽說道,“咱也知曉,老常那暴躁脾氣,也就是你外祖母治得了。還有那個藍玉,要不是她治著,早就無法無天了。咱是感激她的,藍玉的事咱不說。她有著一個好閨女,跟你爹親厚。”
朱允煐勉強露出一點笑臉,說道,“我娘骨子裡也強硬,若是沒有點手腕,也管不住我爹。”
老朱不高興了,隻是也無奈,“那也是,你娘有手腕。你彆看呂氏前些年似是得寵,你娘在的時候,你爹晚上歇在哪裡都得她安排。也就是咱不好說,要不然咱是不高興。咱們這爺孫三個,就是你稍微好點。”
老朱那是給馬皇後管的服服帖帖,朱標以前也被常氏管的厲害。也就是到了朱允煐,看似和徐妙清相親相愛,不過朱允煐是占據著絕對的話語權和主動權。
朱允煐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娶妻娶賢,皇祖母好,所以皇爺爺家事國事都順遂。外祖母也好,常家也安穩。就是藍玉那邊,孫兒也好用很多年。”
老朱對此更加有發言權,歎了口氣說道,“咱當年帶出來的那些個老弟兄,好些個就是家宅不寧。你那皇後不在這,咱也不怕說。天德什麼都好,就是他那家事不好。要不是天德沉穩,徐家也是亂糟糟的。”
說的就是徐達的繼室謝氏,生性狂妄善妒不說,對馬皇後也不恭敬。
朱允煐歎了口氣,隨即對老朱說道,“皇爺爺一定要多活幾年,幫著垠兒選好皇後再說。若是皇爺爺壽數多些,看著垠兒添了子嗣再走。”
老朱一樂,隨即有些抱怨的說道,“那咱不真的成老不死了?!垠兒這才多大,垠兒要有太子妃,少說還得十年。等他有子嗣,咱估摸著至少還有十五年。那到時,咱就快九十了。”
“九十就九十,皇爺爺不到八十五不準走!”朱允煐看著老朱,惡狠狠的說道,“皇爺爺是天子,孫兒也是天子,咱說了不準走就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