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會林晟的挑釁，他也就作罷了。
應淮初握著紅封，知道兄長是為了給五公主，所以給了他們所有人。因為，應家家教苛刻，對未成家立業的子弟錢財管控極為嚴格，不可能給子弟用這麼華貴的錦袋，更不可能給這麼豐厚的紅封，沒有這個傳統。
就連他，也是第一次從兄長手中拿到這樣的紅封。
幾個人還沒走到前廳，二皇子派來的人便到了。
該送的吉祥話互相說完後，侍從看向瑰雲，微笑道：“原本二殿下打了一套紅珊瑚頭麵，是想送給公主殿下當新年禮物。但這不，昨日二殿下剛得了新貴妾，便先賞給她了。二殿下說了，回頭給公主殿下打一套更好的。”
貴妾？那名叫紅泠的舞姬，這樣快就被抬為貴妾了？
要知道，尋常五品大員家的庶女，若是母家弱了點，恐怕都夠不上做二皇子的貴妾。
瑰雲笑嘻嘻的，仿佛對這個詞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二哥好好陪新小嫂吧，也祝二哥新年吉祥～”
“哎！就是說呢！二殿下打算帶貴妾去附近澧縣溫泉休息幾日，吩咐小的來給幾位打聲招呼。如若幾位殿下沒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先退下了。”
“二殿下瀟灑自在，真是令人羨慕啊！”
看著侍從離去的背影，林晟麵露豔羨，一偏頭看向身旁笑眯眯的瑰雲，忽然靈感上頭：“表妹，你想不想也去澧縣玩玩？”
瑰雲笑著搖搖頭：“不想～”
林晟麵露遺憾，隻能在腦中偷偷幻想溫泉軟玉的美好場景，並決定婚後一定要帶她來一次。
二皇子的侍從尚未走出彆院的大門，就見一位中年男人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侍從定睛一瞧，連忙行禮：“應大人回來了！方才小的才在前廳見過兩位應公子……”
應康沒有理會他，大步往前廳走去。
廳中諸人剛落座用膳，手上的粥都沒舀幾口，就見應康乍然出現，臉色鐵青，衣擺上蹭了不少泥巴。
應江期立刻問候：“父親，您用過早膳……”
“二皇子呢？”應康虎著臉打斷，明顯的不悅。不但沒理會親兒子，連左仆射白舒季都視若無睹。
“二殿下去澧縣溫泉了。”應江期答道。
“澧縣？”應康怒道，“他還好意思去澧縣？哼，澧縣的老百姓都快被他逼得活不下去了！”
原來，國庫常年虧空，朝廷拿不出來錢，周邊的州也都說沒錢援助，水患賑災與築堤修壩之事難以兼顧。二皇子為了順利修建河堤，將安縣的兵調到澧縣，又講澧縣的兵調到其他縣，用來鎮壓田地被毀了、四處鬨事的百姓，並從各家各戶強征男丁，用於修堤工程。
“我途徑澧縣，卻見餓殍遍野，剩下有些力氣的百姓，拿著鋤頭與官兵鬨事，我再晚到一些，就要發生血災了！”
應康言辭激奮，轉而看向上座的白舒季：“白大人，二皇子上疏的奏章是怎麼寫的，你是知道的。說得比唱得好聽，實際上一團亂麻，這是欺上！”
白舒季搖著扇子：“所以，澧縣的百姓，應大人是如何安置的？”
“澧縣的地裡扒不出一點吃食，能走動的人都已隨我一同到南都了，此刻就在城外。還請白大人下令，將澧縣的百姓放入南都城中，討口吃食吧！”
應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凡遇災禍，輕易放流民入成絕非良策。若流民守規矩，一切還好說，怕就怕他們餓急了、恨極了，冒出一批搗亂分子，到時候攪了城中的安寧，隻會滋生更多的流民、更多的災禍。
故而白舒季沒有說話，隻是搖著扇子沉思。
就在這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看誰敢放人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