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剝了半個橘子一口塞進嘴裡,模糊不清地解釋:“周澤鐘說的是不能吃醋,而不是不會吃醋,這點已經足夠表明他的內心。”橘子被囫圇吞下,女孩的聲音也重新恢複到清晰,“況且,他隻承認我們目前不是戀人,並沒否定我們的將來。”
錢餘確定,周澤鐘偷摸去學了說話藝術,施韞也成了解語大呲花,隻有他還停滯不前,始終逃不脫戀愛狗play中的那隻環……
作為華夏兒女,恪守誠信必須至上,所以施韞最終還是答應了錢餘去動物園看孔雀開屏的誠摯邀請。
隻是,市內的兩大動物園全都沒能塞滿錢餘那雙沒還來得及塗卡姿蘭的小眼睛,而隻有近來在網絡上很火的南京紅山動物園入了他的法眼。
於是,在微雨蒙蒙的迷離清晨,瞌睡連天的兩人踏上了開往南京的高鐵。
事實證明,江浙滬確實是一家,為表公平公正、一視同仁,仁慈的老天爺甚至連雨水都均沾給了這片遼闊的東部大地。
天氣雖不佳,但國人總有個特性,既然來都來了,那必然沒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兩人頂著把搖搖欲墜的破傘趕去了園區,雖是周末,但因著天氣的緣故遊客並不多,這倒是方便他倆占據最佳觀賞點位。
煙雨朦朧的動物園像是一處天然的雨林,原本以為會躲藏在屋內的動物反倒都跑了出來自由撒野,兩人打卡了無數點位,卻唯獨沒瞅見開屏的孔雀。
或許是綿密的雨水澆垂了它引以為傲的羽毛,抑或是春意過去,它沒了求偶的熱情,總之錢餘在孔雀館站了少說半小時,也沒達成今日前來的目的。
在密布的陰雲愈發黑沉時,兩人不得不結束室外行程,隨意買了些文創產品就匆忙趕去市區解決遲到的午飯。
然而在進入一家泰餐廳落座時,錢餘卻發現十點鐘方向的靠牆位坐了個有些眼熟的男人。
貌似是周澤鐘,但錢餘不敢貿然確定,畢竟他早晨剛跟對方在上海見過,沒道理就這麼巧相遇在另一個城市。
況且,“周澤鐘”的對麵還坐了個年輕的姑娘,這不大尋常,也不被他允許。
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店裡的人流量並不大,商家為了節約開支,隻放開了半側店麵供顧客使用。
錢餘和施韞坐這桌剛好在店門入口的位置,有一些假樹適時橫檔在前方。
更巧妙的是,店裡此刻還坐滿了一張四人桌,位置恰好位於兩頭之間。
這是個絕佳狙擊點,錢餘完全抵不住誘惑,開始頻繁透過樹葉縫隙窺探秘密。
“你孔雀開屏了?衝誰擠眉弄眼呢?”施韞停下翻菜單的手,扭過頭想去看後方情況。
錢餘是個近視眼,但不愛戴眼鏡,所以想看清遠處時總需要眯起眼睛來提高物像的清晰度。
雖然姐妹為先,但在事態未明之前,錢餘不想把事情置於糟糕地步。
他猛地探身去阻攔施韞即將轉過去的腦袋,卻不幸帶倒了桌沿的水杯。
水杯做的多邊形設計,不至於滾落在地,但也阻止不了水流外泄,把桌上的手機洗了個全澡。
“我一宿沒睡,眼皮子偷摸打顫呢,你能彆用這麼世俗的眼光看待我一個樸實無華的單身貴族嗎?”錢餘小嘴叭叭亂跳。,到底是順利引回了施韞的好奇視線。
借著去換杯子的名義,錢餘溜到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服務員麵前,他擋著嘴小聲道:“兄弟,我想給最裡頭那桌的男士點一盤上海青,你上菜的時候能不能謊稱是店裡做活動贈送的呀?”
麵前的男人一副偷感很重的樣子,涉世未深的服務員對於這種過於小氣的行為有些遲疑,畢竟沒人會用十八一盤的青菜勾搭彆人,他沉默站在原地半晌也沒點下腦袋。
錢餘隻好豁出去:“是抓奸,所以請你一定保密。”
正義的大學生瞬間覺醒了力量,他嚴肅地點點頭:“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能做到的兄弟肯定幫!”
錢餘也是一點都不客氣,他笑容燦爛道:“那太好了,麻煩順便幫我看看那男的手腕上有沒有戴一根醜表帶。”
那是施韞找設計師專門給周澤鐘定做的戀愛禮物,在她提出的無厘頭細節補充,以及親自參與製作的無功苦勞下,一條五彩斑斕又略顯神秘的醜陋表帶順利麵世。
這東西雖醜,但周澤鐘倒也實實在在說了些彩虹話,不知是否真心實意,但這些年哪怕是兩人鬨分手,旁人確實也沒見他將表帶摘離表盤過。
而作為親哥哥的施逸對這條表帶的形容就顯得粗鄙多了,他說這玩意兒生的挺彆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總之一句話,看得出是根表帶,但若是要探究出更多信息就挖掘不到了。
錢餘對此深以為然,要不是顧及跟施韞的多年情誼,他八成得嘲笑周澤鐘八輩子,說他這金邊非得鑲一圈狗屎。
有了前麵的失足,錢餘這次重回座位就顯得謹慎多了,他命令兩隻眼睛各司其職,一隻安排站崗,一隻安排放哨,不得越界。
這讓他像個二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