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大概是淩晨12點多離開酒店的吧?我不記得了,現在幾點鐘?”
確立時間軸對查詢證據十分關鍵,徐文武看了看手機:“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哦……那我沒印象了,當時酒吧出來時我已經站不穩了,上了車後,我就在後麵睡覺,他一直問我話,試探我睡著沒有,等我醒來時,他……就趴在我身上了,我問這是哪裡?他說是港灣裡麵,還說我不要急……我當時很害怕,不敢大叫,隻能等他完事後,再偷偷發短信報地警……。”
徐文武眉頭緊鎖地聽著,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從個人感情出發,他想著必須為陳藍討回公道,為她的痛苦找到一個公正的解答。
但從警察的理性角度出發,他必須冷靜理智,中立地考量現有證據。
“你有什麼證據嗎?”
徐文武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和決心,但陳藍聽到這,明顯神情痛苦起來。她的聲音低沉而顫抖,帶著一絲嘶啞,仿佛每一個字都在刺痛她的喉嚨。
“我……我……迷迷糊糊的,什麼都沒有……”
徐文武心裡一陣苦楚,這樣一個剛剛成年的姑娘,命運已經在這個夜晚對她施加了殘酷的考驗。
經曆了那場噩夢般的侵犯後,能站出來已經很不錯了,也無法苛求她還能理智、冷靜地麵對這一切,做出完美的應對。
應對是自己這些警察該做的。
他看著這姑娘,此時穿著一件淺色的連衣裙,裙角因為行動間的拖遝而微微卷起。她的肩膀微微聳起,像是想要抵禦無形的寒冷,但又無力去做更多。她的頭發淩亂地披在肩上,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和柔順,顯得格外憔悴。
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她的臉色蒼白,失去了昔日的紅潤,雙眼無神,眼眶微微凹陷。那雙原本應該閃爍著青春光芒的眼睛,如今布滿了血絲和疲憊,仿佛隨時都會坍塌。她緊緊攥著眼前徐文武的手,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微微顫抖。
“警官……是不是沒有辦法了?這個如果實在沒辦法,求你們彆告訴我媽媽,我……嗚嗚”。
徐文武手被她攥得生疼,此時心情更不好受。
他拍了拍這姑娘的手背道:“沒事的,我們在……”
像這種強奸、強製猥褻婦女兒童罪的偵查過程中,受害人身體部位的痕跡、嫌疑人的指紋等是關鍵證據。通常情況下偵查人員要通過在現場的衣物、毛巾、紙巾等物品上提取嫌疑人精液用於鑒定,隻要能找到案發現場留存下嫌疑人的精液,往往就足以證明行為人曾實施了強製行為。
徐文武此時把目光放到陳藍身上,他本想問當時那林峰是如何強奸她的,碰了哪些地方,那些衣物被接觸過,精液又到哪去了,可看她現在如此的精神狀態,徐文武一時間不敢再去傷害她,畢竟在這類案件中,詢問過程很容易造成二次傷害,而且等下按程序,也要移交給當地公安,自己維護好現場,控製好嫌疑人,詢問幾個關鍵要素就可以了。
沒必要再問得如此仔細,傷害這姑娘。
旁邊此時亮起一陣紅藍燈光,一台大宗朗逸的警車到了現場,徐文武看車牌就知道是派出所得到了。
這邊出警的是南山經開區派出所的民警,徐文武把情況和對方介紹了一下,把證件、手機也都移交了過去,對方明顯對這大晚上的警情有些措手不及,連問了徐文武好幾遍,才大概聽清楚了目前情況。
“那辛苦了,我們還要回去路上巡邏,這有什麼需要的,隨時聯係。”
徐文武這邊把案子移交完,和對方打好招呼,看著陳藍坐上了對方派出所的警車後,他才安心地和白宇往路上回去。
上了高速,此時天邊已經出現了一抹魚白,鉛灰色的遠方,夜幕拉開了一角帷帳。
剛剛這一陣折騰,此時回到路上,白宇還在感慨。
“我擦!這開特斯拉這麼有錢了,還乾這種事!”
徐文武看著眼前路,沒有接話,他很久沒遇到這種案子了,此時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不想回答。
白宇也有些氣憤,此時繼續問道:“徐哥,那這事我們後麵就不用管了?”
麵對這個問題,徐文武也隻能點了點頭:“這按職責劃分,這類重大刑事案件,我們高速警察沒有管轄權,隻是作為事發地民警,先接警的話,還是要前期處置一下,這個後續辦案,還是人家公安的事,畢竟這八重罪案子嚴格來說,還不屬於總隊管轄的幾類涉高刑事案件。”
“嗐,我也是覺得不爽,這人渣,我們卻沒辦法治他。”
“這職責不同,再說了,人家地方公安畢竟有設備、有專人、這個還是交給人家吧……”
說完後,白宇半晌沒再說話,兩人回到站裡,下了班,徐文武躺在床上久久沒辦法入睡,這不得不承認,以前在派出所,遇到這樣的大案,反而更興奮,就是因為這種樸素的懲奸除惡道德觀,在推動著自己往下麵辦下去。
而到了高速這邊後,卻越是這樣的大案,反而越沒有管轄資格,看到了這份人家悲苦事,卻不能做什麼的感覺最難受。
但徐文武沒想到,這很快就有人找門來了。
…………
在迷迷糊糊睡了沒多久後,徐文武就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來電是一個110結尾的陌生號碼。
“喂?是徐站長嗎?我是劉辰……”
“……哪位?”
“開發區派出所的啊。”
“開發區……哦!”
他接通後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今天早上那位移交過去負責的派出所年輕弟兄。
“你好,什麼事嗎?”
這邊劉辰的語氣十分客氣:“是這樣,早上您移過來的那個案子啊,涉及幾個情況,可能需要你們高速這塊幫忙調取一下證據。”
“哦?那個強奸案嗎?好的好的,有什麼請說。”
聽到是陳藍這個案子,徐文武一下清醒不少,坐直了身子,耳朵貼近話筒往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