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的京城格外寒冷,他手涼腳冰,受了一路的凍,卻還是要在回府的第一時間去給父親與王妃請安。
還未進王妃的院子,便聽到了院內一陣嬉笑聲,他的腳剛踏上台階,院門便露出來一個雙眼烏亮的眼睛,垂在身側冰涼的手中忽然被一隻溫熱綿軟的小手拉住,還未來得及掙脫,便聽她口齒不甚清晰的叫他:“得得”。
李深沉著臉將自己的手從她的小手中抽出來。
小娃娃馬上撅起了嘴,葡萄似的雙目立即水汪汪的,作勢要哭的模樣。
李深登時呆若木雞,卻不知如何哄她,看了她一眼後,索性起了點壞心思,便是讓她哭了又如何?如此便想要繞開她朝裡麵去。
卻不想剛抬腳,那小娃娃卻拉住了他的手,迎著他疑惑且冰冷的目光,小娃娃也知道他不喜歡她。
但她隻是將手握的更緊了些。
“得得,爹爹說你今日回來,我都等了一日了,你可為我帶了禮物?”
滿院子的婆子婢女都看著他二人,夕陽將她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冬日的寒風吹散了他一瞬間的糊塗。
他忍下了再次甩開她的衝動,搖搖頭說到:“此次回來的匆忙,未曾為你準備禮物。”
小娃娃聽到他這話先是撅了撅嘴,有些不滿的看著他,這下是真的眼看就要哭出來。
她身後跟著的奶娘婢女都溫聲的哄了起來,李深卻閉口不想哄,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哭便哭吧!
她越哭他還越舒心。
可是意料之中的哭聲並未響起來,她放開了他的左手,繞了半圈,雙手拉起了他的右手,白嫩粉紅的小臉皺了皺:“得得手好涼,一定是急著回來看我!我不生得得的氣,得得沒有給我準備禮物,但我給得得備下了許多!”
她這話一出,身後王妃身邊的嬤嬤不禁笑出了聲:“小郡主給小郎君留下了前幾日下的雪,昨個兒一看雪沒了,郡主可是哭了好大一場呢!”
看著挺聰明,都三歲了,還不知事,果真不惹人喜愛!
聽聞了自己的囧事,小娃娃漲紅了臉,卻依舊落落大方的抬頭對李深講到:“那日的雪很好看,爹說哥哥是那日出生的,我便想讓哥哥也看看那日的雪,便帶回去藏在了我的櫃子中……”她說著跺了跺腳,埋怨的看向依舊無波無瀾的人:“得得怎麼不早些回來?”
他回來做什麼?看她們母女與父親其樂融融嗎?李深忍下了嘴邊的一絲不屑,耐著性子對她講:“多謝郡主,是我錯了。”
“得得叫我泱泱便可,郡主是不親近的人的叫法。”李泱甚至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為他解釋。
“兄長。”
耳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是前頭的李泱在叫喚他,她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兄長,更是再也未曾叫過他哥哥這兩個字了。
李深微愣片刻,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恍她已經這麼大了,就要嫁人了。
李深按下心中的思量,點了點頭:“公主請說。”
“兄長怎麼不叫我泱泱了?”李泱宛然轉身,揮手揮退了他身後跟著的小廝婢女們,待他們退後了幾步後,李泱走近了李深,她青綠的裙擺在廊上秋風的推送下與他灰白的衣袍若有若無的交纏於一處。
她為什麼這樣問他?難道她不知道嗎?
李深目光微垂,連呼吸也變的輕了不少,試圖去忽略她身上淡淡冷香,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就著秋風涼氣吸入了來自她身上的香氣,忽然一陣恍惚眩暈。
他的腳步未動,身子卻悄悄向後傾了傾,眉眼卻未有一絲退卻之意,殷紅的唇微動,略啞的聲音再度響起:“今時也同往日,我與公主……”李深言及此處垂眸微微一笑,而後說到:“畢竟尊卑有彆。”
“我雖與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