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身,是為失去肉身的血空子準備的。
寧凡拂袖一招,取出封印著的血空子元神。
在他無數靈藥的滋潤下,血空子的元神早已傷勢痊愈,卻仍在昏迷。
這血空子的元神,早已被寧凡抹去部分記憶。
他屢次救下血空子,並送他一具肉身奪舍,已經還清了當年的些許恩惠。
他抹消血空子部分記憶,也是為了不暴露他與森羅相處的任何情報。
隨著寧凡解開封印,血空子昏迷的元神漸漸蘇醒。
當血空子發現自己並非隕落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奇怪!我記得是被一個可怕之極的魔頭捉了,毀了肉身,為何竟未死去...”
當血空子看到眼前的寧凡之時,不由得目光一震。
“寧道友,是你救了我麼!你也從流沙大劫中逃出來了麼!”
“嗯,僥幸逃出來了,順便把你救出來了。你肉身已毀,這一具肉身送與你奪舍。奪舍功法,你應該會吧?”寧凡淡淡道。
“會,自然是會的!好一具命仙之屍,此屍生前,多半是一位人玄巔峰的命仙!若以此屍奪舍重生,對我而言,好處不小!”
血空子滿麵喜色,立刻謝過寧凡。
又詢問起寧凡如何相救的具體過程,寧凡卻是笑而不談,隻言道,
“血道友,此屍我送給你了,你便暫且在此星開辟一座洞府,完成奪舍吧。”
言罷,卻又送了血空子一個儲物袋,裡麵有些許道晶、丹藥、法寶。
血空子自是感激不已,問明了此地竟是東溟星域的靈台星,又得知寧凡竟是這靈台星的星主,想了想,言道,
“我血空子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道友屢次救我於必死,大恩不言謝。從今日起,我血空子願意留在靈台星,成為道友眾多屬下的一人,為道友看護此星!”
他態度堅決,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報答寧凡屢次救命之恩一般。
寧凡深深看了血空子一眼,點點頭,應了下來。
最終,血空子在斜月山外圍開辟了洞府,開始完成其奪舍重生的大事。
此事自然引起了柯龍、劉周等強者的震驚。
他們很難想象,寧凡抬手間便召來了一個命仙屬下,坐鎮靈台。
寧凡尋找古屍,是為了令血空子奪舍。
他詢問修複傀儡一事,則是為了修複在流沙大劫中損傷的古魔傀儡。
古魔傀儡是舍空級傀儡,是寧凡一大依仗。
寧凡與羅梟約定,同意成為羅家客卿,待日後前往羅家,會正式得到羅家的客卿令信及後續戰神訣功法。
如今被黑衣老者暗殺,寧凡在弄不清殺手目的之前,不敢對羅家掉以輕心。
他決定在前往羅家之前,修複傀儡,多一層自保之力也是好的。
在柯龍交給他的玉簡之中,記錄著關於天目星的諸多情報。
天目星是一顆上級修真星,星上有一湖泊,名為神兵湖。
此湖玄妙之極,可修複先天之下的一切法寶、道兵、傀儡,隸屬神空陣營的勢力管轄。
“待此星事了,便前往天目星修複傀儡,而後...前往羅家!”
寧凡目光忽然變得悵然。
在開啟天人第一門之後,他永久進入天人合一第一境界,對道法的感知變得敏銳異常。
他看著靈台星的天空,目光幽深,洞穿至極遠處的無垠虛空。
距離森羅之亂,已過去很久了。
但森羅瘋狂而執著的道法氣息,卻仍有些許,殘留在東溟星域內,經久不散。
他的執,讓寧凡動容。
更讓寧凡動容的,卻是森羅死後,被他一心救活的女子遺忘。
“森羅舍棄一切,隻為救其心中摯愛...這世間,有的人願意為了一萬人舍棄一人,持著大局觀念,即便那一人是心中最愛;有的人,則不惜為了一個人,殺儘一萬人...森羅的選擇,是後者。”
“一個人的性命,與一萬人的性命,究竟孰輕孰重?一個國家的興亡,與一萬個國家的興亡,究竟孰輕孰重?為了一個人殺戮一萬人的人,終究很少。但為了一國攻打萬國的人,卻大有人在...愛一人而舍萬人,是自私...愛一國而滅萬國,卻被人看做是大義,為人稱頌,這是為何?”
“這一點我沒有完美答案,隻隱隱覺得,也許殺一人和殺一萬人,都是錯的。但若讓我去選,若那一個人偏偏是我最為在乎的人,也許,我會選擇森羅的路...”
“森羅為禍東天,殺戮無數,便是我與阿慈,都險些死於森羅之手...這世間所有人都該憎恨森羅,隻有森羅所救的那個女人,最該記住森羅的好...然而那個女人,卻將森羅遺忘。她是唯一一個將森羅遺忘的人...”
“付出有時候得不到回報,明知如此還要為之,這便是執。”
寧凡掃去眼中悵然之色,在飛來峰之巔立刻一座空墳。
墓碑之上,則寫著一句話,算是對墓主人的一番告慰。
‘煙花已矣,君當瞑目。’
這空墳,算是寧凡為森羅所立。
森羅終究帶給寧凡不少好處,更治好了小妖女體內的虛空之毒,從這一點來看,寧凡為森羅搭一座空墳,當做瞑目之地,也不為過。
一連七日,寧凡日日會來墳前,為森羅燃一炷香火。
第八日,寧凡對柯龍、劉周等人一番囑咐後,遁光一閃,離開了靈台星。
血空子沒有相送,他正在洞府之內完成奪舍一事。
此事正是奪舍關鍵時刻,但當血空子察覺到寧凡離去之時,仍是停下奪舍之事,元神小手抱拳,朝著寧凡離去方向一拜。
“道友大恩,血某此生不忘,必以命相報!”
他的態度如此決然,因為他雖不是什麼好人,卻最為重視恩義二字。
...
寧凡手持東溟星域的星盤,直奔天目星方向疾馳而去。
這星盤,卻是羅梟相贈。
天目星距離靈台星極為遙遠,幾乎隔著一個上級星域的距離。
對於一些碎虛修士而言,這等距離唯有借助星空傳送陣移動了。
但對於寧凡這等命仙修士而言,這點距離算不上什麼。
寧凡沒有使用血蓮靈裝飛遁,此刻的他,腳踏虛空而行,每一步點下,腳下都會生出黑火波紋,身體都會瞬間飛遁出無數距離。
偶爾有一些碎虛修士與寧凡擦肩而過,察覺到寧凡一閃而逝的遁術,紛紛大吃一驚。
待寧凡遠去之後,方才稍稍平複了驚容。
寧凡所施展的神通,是黑魔遁,以此法飛遁,幾乎沒有任何命仙可以追上寧凡。
而現如今,寧凡永久開啟了天人合一的狀態,對黑魔遁的領悟不由得加深了許多。
每一次施展黑魔遁,消耗的法力都在減少,飛遁的距離卻在增加。
天人合一下的寧凡,對黑魔遁的領悟程度,正在以恐怖速度提升著。
“我身為黑魔派掌門,若不將此術修至最高境界,豈不是辜負了師尊一番苦心。隻是我怎麼生出了一種怪異之感,這黑魔遁瞬移距離越提升,便與那個神通越為接近...”
寧凡的目光漸漸開始凝重。
這一刻,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是藥宗宗主魏無知每一次飛遁時的模樣。
魏無知精通一種神通,名為縮地成寸。
縮地成寸是一種極其高深的飛遁神通,精通此術的修士,可在一步之下直接飛過一整片中級星域。
這是一種真仙之上的修士才有資格掌握的遁術,但能掌握此術的真仙卻並不多,隻因此遁術極其考驗悟性。
老魔會,藥宗宗主也會,而寧凡一路走來所遇到的其他渡真期真仙,並無任何人修成此術...
“師尊說過,若將黑魔遁修至極致,便有資格修得縮地成寸...隻是為何我總覺得,我這黑魔遁的修煉方向,已偏離了縮地成寸的範疇...”
寧凡的目光越來越凝重,隨著黑魔遁的領悟不斷提高,他體內的神血、魔血、妖血,皆開始出現滾沸之感。
某一個瞬間,他體內的三種血脈忽的好似燃燒一般,而他的體表,竟出現極為璀璨的萬道金光,身上漸漸覆蓋上了金色火焰!
他的法力好似要在一瞬間燃儘,他化作了一道璀璨金虹,在星空之中一閃而逝,隻一瞬間,便幾乎橫穿了一整個上級星域的距離,來到了天目星的跟前,並一頭朝著天目星狠狠撞去!
這一路之上,有數千修真星,其中不乏中級修真星。
那金虹太快,快到這一路上無數老怪之中,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捕捉到那道金光,看清那金光是何物。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那金虹的速度恐怖!
無數老怪紛紛望天而驚,心道莫不是哪個萬古級彆的老怪從此地飛過了不成?否則為何會有速度如此驚世駭俗的金色遁虹出現?
“那金色閃光,究竟是哪個萬古老怪所留...”無數碎虛、命仙,都在反複猜測著這遁光主人的身份。
天目星之上,尚還無人感受到寧凡遁虹的到來,除了一個正在啃八寶糕的白衣小丫頭。
她是此星之上,第一個感受到寧凡遁光來臨的修士,這一切,與她曾為掌劫仙帝徒兒大有關係。
“縱...縱地金光!是誰!竟會帝君娘娘才會的上古失落神通!”
小丫頭大吃一驚,不由得抬頭望向天空,正看到一道璀璨之極的金虹一頭朝自己撞來。
那金虹的主人,竟然是她降了無數次天劫都沒劈死的寧凡!
“你,你怎麼會...”
話未說完,她已痛呼一聲,被寧凡的遁光狠狠砸至地底萬丈之下,生生在天目星之上,砸出一個巨大天坑...
“這要有多低的幾率,才能砸中我啊...他絕對是故意的!他這是赤果果的報複!”小丫頭欲哭無淚地想道。
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身體,卻是怎麼也推不動...
“孽緣麼...”
寧凡眉頭挑了挑,看著身下壓著的綿軟小丫頭,大感造化奇妙。
“要有多低的幾率,才能在遁光失控後,恰好砸中一個墊背之人...且這墊背,竟還是認識的...這就是緣分麼...有意思...”
“有意思個大頭鬼,你快起來!你的東西戳到我了!”天道道靈羞憤地咆哮道。
至於她之前啃的八寶糕,早已經被寧凡壓成粑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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