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強繼續揮動起匕首,“那你總該知道我們夫人就是複愚寨柳大當家的閨女吧?”
申瑞絕望了,這是老天爺要亡他啊!
半盞茶過後,他頂著“新造型”重新回到了堂上。
他唇上那抹引以為傲的小胡子不見了蹤影,腦袋上不算茂密的青絲成了一片荒蕪。遠遠望去,好像一顆鹵蛋頂在身上。
四周是窸窸窣窣的笑聲,屈辱感如洶湧的大海將他淹沒,他怒氣填胸,像隻河豚似的幾乎原地爆炸。
此刻,鄭蕊娘也與一年輕女子從臥房走出來。
“回稟大人。”年輕女子躬身道,“經查驗,鄭蕊娘的傷確是人為所傷。”
方效棠輕輕點了下頭,“好,多謝你,蒲大夫。”
蒲芄不動聲色地對柳綽淺淺一笑,退到了衙門口,進入圍觀群眾當中。
方效棠斂容喝道:“申瑞,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申瑞頭搖得快斷了,一時情急,脫口而出:“不!大人!我是冤枉的!您不能僅憑您夫人的一麵之詞來定我的罪啊!”
此語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柳綽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她的婚事也是街知巷聞,不過見過她真容的人並不多。
在尋常百姓的印象中,匪魁之女肯定長得凶神惡煞,再加上她爹一直在招婿,更固定了柳綽在他們心中的不佳之態。可此刻堂中少女,明眸皓齒、靈秀驕矜,非但和“醜”不沾一點邊,就連本縣公認的幾位美女,也遠遠不及其容貌的十分之一!
正在大家邊感歎邊震驚時,猝然冒出一個聲音:“此案縱使有方夫人作證,但她始終是一家之言,方大人莫不是為了討好夫人,想草草結案吧?”
提出質疑的正是八寶樓的前台掌櫃,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大廚身陷囹圄。
很快,有人發出了響應:“說得也對,這證據確實不算充足。”
“都彆吵了!你們這麼說不是讓方大人為難嘛!他怎麼敢公然忤逆方夫人呢?”
好事者帶頭哄笑起來,卻被旁邊人趕緊製止住,悄聲提醒:“你不想活了?那可是柳綽!你居然敢笑話她!”
好事者一下噤了聲,身子一低,灰溜溜地跑了。
柳綽輕哼一聲,雙手叉腰,底氣十足地道:“我知道,有百姓覺得申瑞是冤枉的,覺得是我和鄭蕊娘串通來陷害他。好吧,既然你們要充足的證據,我便給你們!”
話音剛落,隻見三名婦人擠出人群,跪在堂下。
“民婦等人皆為鄭蕊娘的鄰居。”
“我們可作證,蕊娘所說句句屬實!”
“除我們之外,衙門外還有幾人也可進來作證!”
申瑞徹底慌了,盱衡厲色,“婦道人家休要信口開河!”
“婦道人家怎麼了?婦道人家也比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強得多!”稍微年長一點的婦人指著他的鼻子尖罵道,“當初蕊娘嫁給你時,你一貧如洗,她靠給人洗衣掙錢供你學習廚藝,後來你當了八寶樓的大廚,就翻臉不認人,對蕊娘是非打即罵,你對得起她嗎!”
“申瑞,你居然有臉說你沒打人?”另一婦人也是怒火衝天,“就前幾天,若不是我相公及時出現,蕊娘差點就被你打死了!”
第三名婦人淚眼汪汪地握住鄭蕊娘的手,飽含歉意地道:“對不起,蕊娘,是我們太自私、太膽小,因為申瑞是曹洋的人,就不敢得罪他,害得你被他欺辱得這麼慘。對不起!”
鄭蕊娘眼眶紅腫,動情地搖著頭,“不,你們都是好人,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