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在距離季衍之很遠的時候就被護衛裴風攔住,但蘇允清的目的已經達到,乾脆抹起眼淚,“是我不好,我不該耍性子跑出來。”
季衍之沒有開口,反倒是裴風先替他主子打抱不平,“你還好意思說!”
“啊,這……”
眾人一看這個情形,一時也不敢插嘴,都低下頭去看自己腳尖。
將軍硬著頭皮行禮,“既然三皇子還有家事要斷,末將就先退下了。”
季衍之單手托腮微微一抬下巴,他們立即撤出營帳。
人群散去,蘇允清危機暫除,也沒了演戲的必要,索性坐在季衍之對麵與其平視。
這時,她才真切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氣場。
男人先前一直坐在木椅之上,與站著的眾人並無視線交彙,可誰都沒有感覺自己是在俯視他,反而會不由自主被他震懾。
但如今蘇允清跟他角度一致,立即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
她天生第六感異於常人,隻需要一個簡單的照麵就能看出對方性情,可如今麵對季衍之,她隻感覺到了深水一般的黑暗。
“三皇子,明人不說暗話,我想……”她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頓,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蘇允清眉梢微蹙,下意識看了自己掌心一眼,家族掌紋中斷紛雜,竟是走了一個十分衰敗的氣運。
侯府……出事了!
雖然她此刻已經換了芯子,可蘇允清知道,在原主的心裡,阿爹和哥哥是母親過世後,唯一的安慰所在。
蘇候掌有兵權,鎮守邊疆常年不在家中,其子也在幾年前被派往沙場曆練,從那之後,蘇允清就被趙姨娘養成了廢物大小姐。
如果現在蘇允清任由事態發展,恐怕不久之後,侯府將不複存在。
到那時,她不僅有負因果,也會受到牽連。
她必須幫原主,保下候府!
蘇允清話音急轉,“隻要你保住侯府,我願意跟你做個交易,治好你的腿。”
“哦?”季衍之用手隨意撥弄著燈芯,顯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三皇子的病本不在腿,隻是日積月累毒氣沉於下焦,導致行動不便。”
季衍之未答,微側著的臉被燭火映出半光半影的暗色。
“如果隻找禦醫,就算國手也絕無對策,需得雙管齊下,治療的時候破厄改運,方能起效。”